“去哪儿？”

叶小楼吓了一跳，他显然没想到会在这个时候看到他的父亲：“我口渴，爹爹。”

项炎不由分说的拿过他的杯子，远处的一个手下立刻走了过来，把杯子接了过去，“楼少想喝什么？”

叶小楼还没开口，项炎说：“给他倒杯牛奶吧。”

手下悄无声息的离开了，叶小楼说：“爹爹你这么晚没睡，是要陪大哥一起等到明天过生日吗？大哥现在也没睡吗？”

项炎看着他平静的脸，似乎想从他的脸上看出什么类似于别扭之类的东西来，但是显然叶小楼这个时候是什么情绪都不带的。

“那小子现在忙着呢，明天之前是见不着人影了，你找他有事？”

“没事，这么晚了我就不打扰大哥了，等明天他生日再去找他。”叶小楼似乎有些不好意思，“我还没想好要不要把那幅画送给他……大哥要是不喜欢这么办？”

“他会喜欢的。”项炎淡淡道：“你送的礼物可不比他那些朋友的心意少，昨天晚上也熬了半夜吧？”

要是项少辰听到他们的话，肯定又要咆哮了：他敢不喜欢吗？弟弟给他准备那么久的生日礼物他要是说不喜欢还不得被他父亲活生生给骂死？！

“今天早点睡吧。”项炎搂住他小儿子的肩膀，把他带到身边，“明天家里会有点吵，你要是不喜欢就待在房间不要出去，又是什么事给叶安说，爸爸会抽空去陪你的。”

就算是不是命令，项炎说出来的话也是不容抗拒的，叶小楼只能乖乖地被他带到房间里去，走进房门他才啊的一声，弱弱的说：“爹爹我的牛奶。”

“一会给你送房间里来。”项炎不容分说的把他小儿子带到床前，几乎是半搂着把他哄到了床上，叶小楼看样子还想说什么，项炎直接把他一抱重重的放在了床上，一手按着他的肩膀，附身在他额头上吻了一下，“听话，爸爸还有事要处理，喝完牛奶就睡觉，知道吗？”

“好吧，爹爹。”叶小楼把他无形的尾巴缩回了被子里，乖巧的说：“爹爹也不要忙太晚，爹爹晚安。”

“晚安。”项炎揉了下他的头发。

项炎很喜欢看他小儿子明明想要反抗却忍着不说的样子，那样让他看起来有点委屈，又有点面对父亲的无奈，特别是那双湿漉漉的眼睛看着他的时候，带着全心全意的信任和以来，仿佛自己是他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依靠，永远都不会反驳他一样。

但是他也知道，他的小儿子事实上是没有这么听话的，他的性格虽然温顺柔软，但骨子里却有种不愿受人摆布的矜贵，这一点如果是放在之前，也许项炎是发现不了的。

叶小楼这样的孩子，你不跟他细细的相处，与他交心，甚至不观察他，把他一举一动和每一句话都放在心上，很难发觉他真正的性子。

就像你永远也不知道他这样精致柔软的外表之下，究竟隐藏着怎样不容人去碰触的一面。

项炎出去时拦住了摇进屋的手下，把装满牛奶的杯子亲自拿到他的床前，又给他关上床头灯，但是他刚要按灭开关，叶小楼就嗖的一下按住了他的手。

他的速度如此之快，以至于项炎都怔愣了一下。

这短短的几分钟内，叶小楼的呼吸绵长，躺在床上几乎已经完全入睡的样子，他这样按住项炎的手，又睁开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看着他的样子，实在是让人难以想象得到……这孩子到底是睡还是没睡，是不是受了惊才会反应这么的……激烈。

“不要关灯，爹爹。”叶小楼按着他的手很轻，根根白玉般的手指，温软的触觉几乎有种让人发麻的地步。

他轻声说：“我怕我会做噩梦，可以不要关灯吗？爹爹？”

只一瞬间，他的眼眸里就多了一丝透明的涟漪就，微微上挑的眼角都似乎带上了水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