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洪础眼中光芒闪了一闪,却不言语。杨锐停了一停,压低了声音又道:“今儿一早接获汴梁探子飞鸽传书,里边提到……,这娃儿只怕……”说到这儿,他向床上的祈霖瞅了一眼,就住了口。耶律洪础点一点头,道:“这件事我心里有数,以后不必再论。另外,不得向任何人泄露出去!”杨锐道:“是!”瞅一瞅他的脸色,转开了话题又道:“昨日歼灭的那批匪人尸首,我都已经查过,里边并没有草原灰狼,只怕是……索罗图这样一搅合,又被他趁乱逃掉了!”耶律洪础哼了一声不语,杨锐见他脸色阴沉沉的,忙起身退出。
此时延熊即逝,延虎身负重伤,换了另两个侍卫送粥进来。耶律洪础亲自喂祈霖吃了粥,祈霖前胸后背都有鞭伤,虽不甚重,却不敢招水,耶律洪础又亲手替他擦了身体,用杨锐开的伤药敷了伤处,再帮他穿上一身软绵的内衣,这才上床将他抱在怀里一起安睡。
谁知刚刚睡下,外边突又传出嘈杂之声,祈霖梦中受惊,忽而哭叫道:“不要!不要!耶律洪础,快来救我!”
耶律洪础不由得毛躁上来,一边用手拍着他肩背安抚,一边回头喝骂道:“又发生了什么事?”
外边侍卫赶忙道:“已经让人查问去了!”祈霖用手紧紧搂住了耶律洪础的脖子,哭道:“那个人……那个qín_shòu,他把我装在麻袋里,还用……鞭子打我,耶律洪础,我好怕,我一直望着你来,可是……你为什么到现在才来?”
哭了两声,这才从噩梦中慢慢清醒,搂着耶律洪础脖子的手,一时却不敢丢开。忽听外边侍卫报道:“回大王,原是……索罗图身边的那个奴隶,将索罗图的下身剁了个稀乱,这会儿……只怕已经不行了!花喇将军本来要将那奴隶当场砍头,不过已经被杨先生拦住,就等着大王处置!”
耶律洪础知道这位花喇将军正是索罗图的拜把兄弟,遂冷哼一声,道:“把索罗图尸首装殓起来,运回上京安葬,传令下去,这件事任何人不得泄露半句!至于那个奴隶,就交给花喇处置吧!”外边侍卫答应一声。祈霖听着耶律洪础吩咐,一惊之下,脱口叫道:“等等!”耶律洪础道:“怎么啦?”祈霖央求道:“你……把他留在我身边好不好?小小现在毕竟是……三王爷那边的人,我身边也缺个人用!何况……这个人这样做,也是为我出了口气,求你了,好不好?”
耶律洪础听他软言央求,虽然不太好安抚花喇,却更不想因之冷了这小牛犊子的心,于是向外边侍卫道:“先把那奴隶看起来,等明儿再处理!”外边侍卫忙又答应。祈霖将身体向着耶律洪础怀里偎了一偎,轻声道:“谢谢你!”耶律洪础“嗯”了一声,双手搂着他,忽在他耳边道:“记住了,你又求了我一次!”祈霖一听,心里更是说不出的伤心难受,窝在他怀里,眼泪禁不住的又是滚滚而落。
第二天一早,队伍续往前行,祈霖却突然发起高烧来!耶律洪础见他时不时的都在发恶梦,加之前胸后背皆有鞭伤,无论趴伏仰卧都不安宁,心中烦躁,又不愿意将他交给别人照管,只得一整天陪他坐在马车上,一直将他小心的抱在怀里。
直到第三天吃中午饭的时候,祈霖稍稍清醒,才看清服侍他吃饭的,不止是小小,还有张冲。
祈霖心中安慰,向着张冲笑了一笑,不知为什么,眼泪就顺着脸颊流了下来。张冲正将一勺饭递到他嘴边,看见他哭,吓了一跳,忙道:“你怎么哭了?快别哭了,叫那个大王看到,我跟小小都要挨罚!”小小也道:“是呢,少爷你好好的突然哭什么?”
祈霖看着张冲,哽咽道:“我想着……你总算得偿心愿,报了大仇,可是我……却没办法对他……下得了手!”张冲松了口气,忙安慰道:“原来是为了这个,那你还有什么好哭的?我要是……那个qín_shòu对我要是有你的这个大王对你一半那么好,我也不会忍心杀他!”
小小忙着替祈霖擦抹眼泪,道:“少爷,你不知道……那个大王对你紧张成什么样子,知道你被那恶贼掳走,他立刻下令全营的人都出动追击,这两天他更是一直在马车上抱着你,所有事情都是他亲自照看!连……三王爷也说,不知道他二哥……怎么突然转了性儿了!”张冲道:“是啊,他可是出了名的冷血大王,能对你好成这样,换了是谁,都不会忍心对他下手!”祈霖道:“他对我好,只怕也是……”
“别有用心”几个字到了嘴边,忽然车蓬门帘一动,耶律洪础探头进来,向着祈霖脸上一瞅,立刻皱起了眉头,向着张冲小小横了一眼睛。小小吓得急忙垂头,祈霖抽抽鼻子,道:“跟他们没相干,是我自己……伤心!”耶律洪础瞅着他,好一会儿,方伸出手,张冲忙将手上的饭碗递给他,跟小小下了马车。耶律洪础坐了上来,一声不吭喂祈霖吃饭。
祈霖道:“我自己能吃!”伸手要去接碗,耶律洪础不予理会,仍将一勺饭递到他嘴边,祈霖只得张嘴吃下。直到一碗饭喂完,耶律洪础将饭碗递出马车,伸手将祈霖拉到怀里坐着,始终不发一言。祈霖转脸看着他英俊的侧脸,伸手指在他脸上轻轻描画,良久,刚想说一句话,耶律洪础忽然凑嘴在他嘴上亲一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