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弦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南宫离的笑意更深了:“——所以,我不会让你轻易死掉的。”
作者有话要说:终于回家了。。。各种悲情。。。
☆、转意
宽敞却有些昏暗的药房里,一个黑黑的小药壶在炉子上烧着,散出袅袅的白烟,空气中萦绕着浓浓的药香。
一个白衣少年坐在药壶边的小凳上,拿着一把大蒲扇认真地扇着火。火烧得很旺,映亮了少年略带稚气的脸。
原本很宁静安然的气氛,突然被一声不和谐的鬼吼打碎了。
“啊——啊啊……我的脚……”容镜手忙脚乱地捡着砸在脚上的还冒着热气的壶盖,一遍叫道,“南宫离你个白痴!你不要仗着自己武功高就一声不响地站在人家身后好吧!吓死我了!”
南宫离淡淡地瞥了少年一眼,开口道:“容镜。”
容镜被温度极低的声音激得打了个寒战:“我说小离离……我跟你打个商量呗,你能不能稍微……就稍微正常那么一点。你说你一会儿笑得妖娆惑人,一会儿声音柔情似水,一转眼又变回一副冷淡得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变脸都没你这么玩的。”
南宫离似是没听见一般,又冷冷叫了一遍:“容镜。”
“……您老人家什么事?”额角一滴冷汗坠落,容镜立刻变做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把钟弦治好。”
“嗯……啊?”容镜一口口水猛地卡在嗓子里,咳了半天,旋即睁大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你想让他活着?”
接触过落月宫的人无人不知,对于南宫离没有利用价值的人,结局只会有一个,那就是死。无论南宫离当刻心情如何,也无论那人什么身份地位,他都决不会放过。没有人会愚蠢地认为南宫离会手下留情。因为即使他温和无害地笑着,眼底都是令人不寒而栗的彻骨的冷漠。
如今钟弦于南宫离已完全没有任何用处,甚至那一身的绝世武功都被他亲手所废。南宫离非但没有让人杀了他,竟然还要自己救他?虽说钟弦曾经悉心帮他治伤,然而南宫离眼中完全没有恩情二字。即使救了他的性命,该杀的时候依然手起刀落,毫不留情。更何况这一切都是南宫离一手安排的。
南宫离的脸上却无一丝异样:“对。”
“为什么?”
南宫离眯起双眼:“你想让他死?”
容镜被南宫离的目光刺得一激灵,连忙道:“没啊完全没有啊我容镜对天发誓半点也没有这种想法再说我还挺喜欢小弦弦的呢真的你要相信我啊。”
南宫离满意地点点头:“那就治好他。”
容镜想了想,突然问道:“治好指治到什么程度?他的全身经脉已被你尽数震断,想再练武已不可能。你下手太重,如果要将经脉续好,即便是我也要花些时间想想办法,尚且无法保证……”
南宫离打算了他的话:“不需要。让他活着就行。”
容镜叹了口气,道:“那你不如不治了。钟弦现在这个样子,连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都不如。你让他活着不过是对他的折磨罢了。有那一句话叫什么来着,士可杀不可辱,你通常都是杀了了事,钟弦好歹救过你,你不会要这么折辱于他吧?”
南宫离淡淡道:“他要活着。”
容镜愣了一下,才到:“罢了,不知道你怎么想的,懒得管那么多,我去救就是了。”
南宫离道:“现在。立刻。”
容镜撇撇嘴:“我不比你清楚?不差这一会儿的,等我把这壶药熬完就去。”
南宫离一句话也没说,径直走到药壶前,伸手一掌劈去。
只听“哗啦”一声,药壶炸了。药汁将炉火全数浇灭。
容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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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镜无奈地惋惜了一下熬了一下午的药和碎了一地的药壶,默默地走了出去。
出门不远,突然看到一个手执折扇的男子迎面走过来,正是那日和他在一起的青衫男子。
容镜笑眯眯道:“小拓拓怎么来了,想我了不成?”
肖拓拂去他脸上被熏到的黑灰,道:“我来和你商量一件事。”
“嗯?”容镜眨眨眼。
肖拓向四周看了一眼,将容镜带到了一个无人的地方。
“现在钟弦于南宫宫主已经无用,南宫宫主想必也不会费心亲手杀了他。我找个尸体易容成他的样子混过去,我们过几日夜里把他救出落月宫。”
容镜笑了:“我就知道你要心软。不过我竟没想到南宫那家伙也决定留他性命。”
肖拓一愣:“南宫宫主让你治好钟弦?”
容镜点点头:“嗯,他只说不让他死,但也不让复原他的经脉。”
肖拓冷笑:“是么,然后送回彻涯谷让人一辈子当残废养着,直到病死或者老死?”
容镜正色道:“南宫应该没想那么多。他是无情,却没有折磨人的兴趣。我估计弦儿小娃娃是挑起他的兴趣了,好不容易出现了一个这么有趣的人,南宫那个恶劣到骨子里的家伙自然不会轻易让他就这么死了不是。”
肖拓沉默了一会儿,手指抚过折扇的边缘,缓缓道:“那就让钟弦像个废人一样活下去?彻涯谷与我神医谷向来无仇无怨,钟弦武功绝世,聪敏过人,早在五年前便名震江湖,我原本就十分钦佩。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