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不一样了,一切都是。
但是安远知道,对方和自己一样,在极力维持着一种假象:什么都没有发生,什么都无所谓。
宋知非还是回到了江州。安远在出差归来以后得到了这个消息。他想该来的总是会来,来了也好,他要给自己这十年的暗恋一个结局了。安远想他总归还是要试试的,他现在终于敢站在宋知非的面前,他不能放弃,至于结局,都好,什么样的结局都好。
该来的来了,而不该走的,却走了。
他,找不到他了。
第八章 好寂寞
终于又一次失眠了,说不清这是第几次,当天边泛起鱼肚白的时候舒岩在江州的又一天过去了。
来这里已经快两个月了,但是总觉得就像是在昨天:当踏上站台的那一刹那,看看围川流不息的人群,舒岩想,这就是江州。
许平川穿着西服插着裤兜站在出站口,嘴里斜叼着一根烟卷,走近看却并没有点燃。他说诶呀,这个江州啊果然是大都市,烦的很,抽烟都要去指定的地方,所以我只能这么过过干瘾。说话间他接过舒岩的行李箱,说来啦,我就等你了。舒岩笑着捶了一下许平川的肩膀,说你可别把我给卖了。许平川笑嘻嘻的捏了捏舒岩的胳膊,说你怎么比上学那会儿还瘦了,就你这样子,当猪肉卖都嫌你肉柴不香,别做美梦了,谁会要你。舒岩听罢就想抬脚踹过去,许平川赶忙抓住他的腿说这位壮士,这是我新买的西服,可是花了我卖血的钱,我出去谈生意全靠这身行头了,要不是今天来的匆忙,我才不会穿来这里的!你要是给我踹脏了明天我出去谈生意就只能不穿衣服出卖色相了。舒岩笑骂了一声滚蛋,跟着许平川玩笑间就上了车。
许平川先带他回了租住的房子,说酒庄明天再去就成了,现在也没有人看店,只好先锁着呢。舒岩诧异,说好好的酒庄不做生意就这么锁着啊?那一天天的房租水电不是就白白付出去了。许平川皱眉说那也是没有办法,现在虽然人好招,可是做这行我觉得还是懂一些的比较好,之前倒是找了个年轻漂亮的女孩子坐镇,可是真的是屁也不懂啊,每天就靠搔首弄姿,干红和干白的区别都说不清楚,来的客人简直不能问任何问题,问了也是不知道,只会娇笑着说这酒真的很好你买回去试试吧。许平川边说边学着那女孩的样子,可惜他看起来并不纤细柔美,做出的媚态让人不忍观看。舒岩乐着看许平川的丑态,好像回到了学校的时光。许平川双手一摊继续说道,于是我只能请这位美女另谋高就了。现在酒庄上下除了我,就还一个司机,一个做文字杂物的小姑娘,然后就是你我了。今天我正好出来谈单子,又要接你,就干脆放他们休息一天。舒岩说不对啊,你不是说你请了品酒师,他的人呢。许平川说这个么,一言难尽,不过今天晚上你就能见到他,我介绍你们认识一下,顺便让他带带你,酒庄的具体情况,咱们明天到店里我跟你详细说。
舒岩听后也没有什么意见,既然来到了江州总归还是给许平川打工的,老板的话他肯定是要听的。许平川把他的行李先放在了一个房间,舒岩打量了一下,这应该是这套房子的主卧,大而明亮,里面放了两张单人床,并不显得拥挤。许平川说你和我住这里可以吗?隔壁房间里也是两张床,住的是司机小张,还有一个空的,是想等再招一个销售来的时候住,你看看,你是和我住,还是和小张去住?舒岩说可以选择你和小张住,然后我自己住吗?
许平川干脆的说:不可以。
为什么?
因为小张长的不帅。
舒岩无可奈何的看着许平川,想他这看脸的毛病这几年不仅没改还越发严重了起来。
许平川一屁股坐在一张床上,然后拍拍床垫,说你就睡这张吧,隔壁那张我睡过,不过你要是非要那张床,我也没有意见。舒岩走过来踢了踢许平川的脚说走开,别坐我的床。许平川笑了,说舒岩啊,以后咱们就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了,我们的征途是星辰大海。舒岩说这位老板醒一醒,我只是您雇的员工,别妄想用理想啊奋斗啊这些词来逃避发工资这件事。另外星辰大海先放一放,我只想知道浴室在哪里,我坐了20多小时的车,我得先洗个澡,另外还要去买点日用品什么的,你陪我去。许平川说你这个无情无义的人,我把你当兄弟你把我当同事,就这还让我陪你去买东西,我告诉你,老板没有这项功能!
舒岩打开行李箱,拿出了母亲塞给他的一堆特产食物,两大袋子一股脑的全塞在许平川怀里,然后笑着对许平川说:上班是同事,下班是兄弟,不行吗?
许平川抱着一堆吃的埋怨的说:“都和你说了我的衣服很贵,这要是出褶子了可怎么办。”
舒岩笑笑,没有理他,拿着换洗的衣服,去找浴室了。
等两个人把东西都收拾好放好已经是晚饭时间,许平川带着舒岩去楼下的面馆吃面。许平川说你不要看这里闹哄哄的好像食堂,可却是地道的本帮风味,这里的面条地道的很,而且价格实惠量又大,你看这来往的司机师傅就知道东西好不好,他们其实是最会吃的。许平川让舒岩赶紧找个位置坐下来,他去买面,这面馆还保持着旧时代的习惯,都是交了钱拿个单子自己去窗口排队领面的,敞亮的操作间一览无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