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想问你呢。”钱斯丢给慕容逸潇一把眼刀,“你是干了什么刺激人家的事情了?他本来胃炎就没好全,情绪上一受刺激就带起来了痉挛,好在不是很严重。”
“又是情绪……?”慕容逸潇没理会钱斯的眼神,听到“情绪”两字沉思了起来。
“我刚才也粗粗号了下他的脉,这孩子应该属于忧思颇重的那种,什么伤心事都藏在心里,时间长了内里有些损伤。好在年轻底子不算差,略作调养就能好全乎,关键还是在于开解心结。”说到这,钱斯有点怀疑慕容逸潇是不是干了什么特别对不起沐川的事儿了。
下午沐川回来之前,钱斯就接到过方淮打来的电话。方淮在电话中除了要老友在自己下班之前费心关照病人,自然还把儿媳妇夸了半天。虽然方淮的那番神神鬼鬼的话钱斯不怎么信,可在世家大族之中摸爬滚打了这么多年,钱斯看人还是有几分准头的,沐川一看就是个单纯善良的,不像是能算计慕容逸潇的人,那就只剩下慕容逸潇欺负人家了。
“多谢钱叔叔提醒,我会注意的。”慕容逸潇根本没接钱斯的话茬,似乎家里人在他单方面的搞了对象之后都八卦了起来,而且还都不向着他。这不科学……自己人缘没这么差吧……
慕容逸潇把钱斯送出了套间。几步路上钱斯还是不死心地旁敲侧击想打听点花边新闻,可慕容逸潇要么不言不语,要么就给一个“嗯”字,一句有用的话都没说,钱斯也只能放弃了。
倒了温水,慕容逸潇回到卧室,小心翼翼地把肠子仍然在“纠结”的沐川扶了起来,用低沉而极富磁性的声音哄到:“来,把药吃了,吃了就好了。”
“不是素片吧。”沐川睁开眼睛瞟了一眼药片,小声问道。
别的苦的东西沐川也不怕,可偏偏怕吃药。除了糖衣片,基本别的都是难题,更别说喝中药了,那还不如杀了他。
“你猜。”
如果沐川现在有足够的力气说话,一定会咆哮慕容逸潇:学长,给你跪了好吗?!这时候还要我猜!猜你妹啊猜!你这是坑爹啊!
“我……唔!”
沐川才一开口就被慕容逸潇抓住机会将药片丢进了嘴里,解痉挛药诡异的味道迅速在口中弥漫开来,沐川的表情顿时变得比肠子最疼的时候还瘆人。
“来喝口水漱一下。”温度适中的白水送到沐川嘴边,沐川抓到了救命稻草似的恨不得抢过杯子来就灌,慕容逸潇没松手,掌握着节奏小心喂着,口中不断念叨着慢点,总算让沐川把药吃了下去。
略转身放下杯子,慕容逸潇的腰被轻轻环住了,胸前传来一片湿热,耳中听到了沐川压抑的啜泣。
“沐沐你怎么了?是不是特别疼?你躺平了我试试用钱叔叔的法子给你按按。”慕容逸潇慌了,沐川突如其来的眼泪让他心底一阵阵发凉,这可是慕容逸潇生命中觉不愉快的新鲜体验。
任由慕容逸潇把自己放平,沐川的一节胳膊挡在眼睛上,胸膛仍在微微起伏。
不同于沐川睡梦中偶尔会流出的一两滴泪水,慕容逸潇觉得自己一定是做错什么了,怎么把人接到家里没几个小时就把人弄哭了……
一手谨慎地在沐川雪白的小腹上按着,一手轻轻抚着沐川的胸膛,想说什么但又没有词。自己还真不会哄人,慕容逸潇苦笑。
一时无话,大概过了十分钟,沐川渐渐平静了下来,不知是药物起了效果还是因为哭泣,沐川的脸色红润了点。
“就在三个月前,有一天突然降温,可能是受了点湿冷,我的偏头疼犯了。”
听到沐川开口,慕容逸潇手上的动作停滞了一下,随即又继续按摩,却是没说话。
“我当时在那间小出租屋里,一个人躺在床上,脑袋就像要裂开了一样,连枕头都躺不住。我拿着手机……强睁着眼睛翻了半天通讯录……”
“沐沐……”慕容逸潇猜到了沐川后面要说什么,三个月前,去年的十月,他陪着赵教授去外地开研讨会,一走半个多月,那时候八成是没在……
“莱莱十一放假在家没回来,你陪赵教授出去了,班里的同学散布在城市的各个角落实习应聘……网上的朋友更不在n市……我突然意识到……我就是一个人……可能死在屋里都没人知道……”
“沐沐不要说了!”慕容逸潇觉得自己的心被沐川狠狠咬了一口,一道道的牙印都在渗血。原来自信的以为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控之中,沐川的事情没有什么是自己不知道的,还能把自己伪装得挺好,可事实上,自己又懂沐川多少?不知道他心里藏得到底是什么事情,不知道他曾经那么艰难的处境,只是一味的担心自己突如其来的感情会吓到他,到最后却把事情弄成了这样,生平那点自傲自负被打击的荡然无存。
“那时候我才知道……孤独的感觉比病痛更可怕,可我只是一个人……”
沐川把话说完了,长长出了一口气。尽管他的声音一直很小,就像是靠在慕容逸潇耳边的呢喃,可还是消耗了很大的气力。此时的沐川显得异常疲惫。
挂在床头墙上的手工布谷钟秒针哒哒的响着,时间缓缓流过。
“所以,我现在觉得好幸福……”
慕容逸潇黯然的表情有了一丝松动,虽然觉得这可能是和沐川谈谈的突破口,可对方现在的身体状况显然不合适。
“不想这些了,那次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