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班，大家礼貌有序的进地铁，苏宁拿着扶手，站在中央。他的对面是，一个年轻妈妈带着一个小孩，小孩玩着手机，本来是在一片安静之中。

只是这个孩子突然停下了手机，朝着年轻妈妈喊：“手机没电了！我还要玩！”

年轻妈妈脸上煞白，立马捂住了孩子的嘴，不让他大吵大嚷。

小孩明显就是平时被惯坏了，这会儿更是蹬腿伸手挣扎，然后砰的一声，年轻妈妈呆滞的看着自己身上的血肉，扑通跪在地上，绝望的仰着头，喃喃自语的一句话。

砰，年轻妈妈同样是死了。

地铁里的其他人，皆是扭过头，一句话都说不出，平日里要是遇到这样的熊孩子，大家肯定都是想着这种熊孩子早日爆炸，可是真的身体炸开死亡，却是每个人都接受不了，然而他们并不能做什么，甚至连尖叫都不能发出。因为这里是公共场合，按照公民法，不能制造噪音。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一个星期。随着刚开始，不断有人死亡，到现在死亡人数维持在一个基本的平衡上。每个人都在小心翼翼的生活，街道中干净整洁，来往人群满脸僵硬的笑容，机械性的打着招呼。

苏宁上班的时候，在坐电梯时，又遇到了那个男人。

“你好。”男人首先朝他打招呼。

苏宁微笑颔首：“你好。”

“你是玩家？”

苏宁眨着眼，不解的看着男人，显然是没理解男人说什么。然后想明白说：“我是有玩网络游戏，不过最近很少玩了。”

男人似笑非笑的看着苏宁，然后点头说：“这样啊，那可要小心这场游戏了。”

“谢谢提醒。”苏宁送走了这个男人。

这个男人身份是游戏玩家，同时他也知道自己也是玩家。

苏宁脸上浮现平常的笑容，进入办公室内，其他人看到他，都是笑的挥手打招呼，仿佛公民法真的带给了人民幸福安稳的生活。

这种表面现象，在持续第三个星期后，社会又陷入急剧死亡的状态。

三个星期，维持着虚假的表面，更重要的是，公民法压制了许多人的习惯和yù_wàng，让不少人陷入崩溃中，如此这样活着还不如直接死了算了。

就连迟起，迟睡，都是受到公民法的死亡惩罚。

这已经不是公民法了，而是一条条致人死命的条例。按照条例，几乎是把人性都压入了死路。

国家不断的发布条令，安抚着人心，却没有任何用途，找不到公民法的颁布源头，就是要一辈子受这种悬首之剑的威胁。时时刻刻，夜不能眠，恐怕是说出哪句不好的梦话，都会出事。

而苏宁和苏榭，研究了许久公民法的条例，准备对付那个对苏宁设陷阱的男人。

这天，又是乘电梯，男人又笑的进来了。

苏宁帮他按着电梯门。

“谢谢。”男人滴水不漏。

“不用谢。”

“这么久了，还不知道你叫什么？”苏宁首先跟男人打招呼。

“秦桑。”

“你好，我叫苏宁。”苏宁朝着秦桑伸手。

“你好，很高兴认识你，苏宁。”秦桑握了握苏宁的手。

“不如今天中午一起吃一顿饭，怎么样？”

秦桑微笑的点头说：“好啊。”

“那就中午十二点，楼下茶餐厅。”

走进办公室，现在只剩下他一个人工作，手里敲着不知明的代码。

时钟滴答走到十一点半，准时下班，拎着衣服外套，把代码拷贝进u盘里，走向楼下茶餐厅。秦桑是早早就在那里等候，见到他来，挥挥手打着招呼。

苏宁同样是挥手回应。

秦桑已经为他倒着水，苏宁谢过才敢喝。

秦桑笑着问：“游戏打得怎么样？”

苏宁笑了笑说：“剩个小怪，总是给我设陷阱，跑的又快，很难处理。”

秦桑脸色如常问：“那找到方法了吗？”

“嗯，大概吧。”苏宁拿起菜单，点了一份套餐，然后问着秦桑要吃什么。

“我点过了。”

两人静默的吃着饭，苏宁客气的给秦桑倒水。秦桑收回水杯，笑着拒绝了。

盘子里，照常是吃的干净，就连水杯里的水都是喝的精光。

两人付清账单，又是同坐电梯，要去不同的楼层工作。

“再见。”

“再见。”

电梯间合上，苏宁对着电梯里的秦桑，笑的温和。

秦桑突然有股不好的预感，砰的一声，电梯内，血肉模糊。秦桑还没想清楚，自己怎么就死了，他在吃饭的时候，明明都是遵守着所有的礼仪。

苏宁提了提衣服外套，秦桑以为他会在吃饭的时候动手，其实不然，而是在秦桑觉得没有危险的时候，苏宁抖着自己的衣服，悄无声息的把自己的u盘抖进了秦桑的大衣口袋里。

公民法，没有说不得把自己东西给别人，但是明确的说了别人的东西不得拥有。

这算是，他和苏榭研究了半天公民法，所找出的漏洞，毕竟平时，也不会有人把自己的东西偷塞给别人。

最后一个星期，基本上，街道上人已经很少了，大部分都是宅在家里，虽然是要上班，但是按照规则来说，学校、老板都可以放假。

社会秩序已经崩坏，没有人愿意出门，更没有人愿意和人对话。

谁知道，那一句话是不是死亡的信号呢。

最后一天回归，天空中重新闪烁着轮播的字。

“公民法实验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