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管老子是谁?”季复举扫了眼面前的几人,讽刺地扯了嘴角。又一个时空属的人?人多又有什么用,还不是都是弱鸡。一个两个的,连个气运之子都护不住,废物。
卫梓诸点点头,他说的是,管他是谁呢?一并杀了。
他继承了闻祭一贯的作风,并不多说废话,直接上手。季复举还未动手,就见他切菜似的把在场的人都解决了。
“……”
季复举深深郁闷了,他娘的一个都不给他留?卫梓诸看向他,脚步挪动,像是要走过来。
“把你那妖剑离老子远一点。”季复举忌惮地看着他手里的螣蛇剑,看到它都觉得骨头疼。
卫梓诸并没有理会,他的剑锋已经逼近了季复举的咽喉。
季复举身形未动,慢条斯理地开了口:“他说这个地方托付给我,你是想让这里成为无主之地由别人接管吗?他还受了伤,你确定要把时间浪费在我身上?”
长剑被收了回去,卫梓诸沉默了片刻,转身消失在原地。
季复举伸手摸了摸剑尖所指的地方,那片肌肤冰凉异常,好半天才回暖。他看着地上的尸体,好像只有这几具尸体证明有人来过。他开始在尸体上搜索,终于在柯靖身上找到一块青玉。
他将青玉收了起来,嘲讽地笑了笑,背着双手往外走。
这里完全被他接管了,他还能在这里继续肆无忌惮下去。
直至,这具身体衰弱。
直至,新的生命开始。
风中的黄沙吹在皮肉上,像是被砂纸磨过一遍,刺挠火热的疼。无边的戈壁看不见半点绿色,罕见的植物都是枯黄的,让人只能感觉到一片寂静的死气。
一大一小两个身影在沙漠中徐徐前行,浑身裹在宽大的衣袍里,将自己包的严实。
闻祭看着牵在手里的闻玉人心里默默叹气,他已经开始嫌弃黑钢长刀抵不上一根木拐棍了。谁能料到落下的地点是在大漠里呢?他是料不到的,就算不是直接出现在纳主,去到中原也是好的。
他带着一身的伤,又不像卫梓诸那样自愈能力强悍,好不了那么快。为了不让玉人担心,强自掩饰了带着她前行。
他是玉人的仰仗,就是倒下也要看起来像只是暂时歇歇脚。
他装作不经意地伸手放在腹部,暗自用力按着。毫无规律的痛来得突然,五脏六五搅在一块一般,好在厚厚的面巾遮住了脸,掩饰了一切。他轻轻握了握闻玉人的手,示意坐下来歇一歇,闻玉人点点头,扶着他坐下了。
强撑的一口气立刻散得比风刮来的沙尘还碎,照这情形,短时间内是聚不起来了。闻祭伸手将闻玉人的面巾往上遮了遮,只露出一双清亮的眼睛来。他的小女儿那么柔嫩的肌肤,哪里受得了大漠的风沙。
闻玉人取下挂在身上的水壶,拧开盖子:“爸爸,喝水。”
她哪里不知道闻祭强撑着,可他不愿让她发现,她就体贴的不说。说了有什么用?她能做的只是将那些多余的东西自己拿着罢了。
沮丧一直在闻玉人心里盘桓不去,她一点用都没有。
闻祭胸口闷疼,咽下一口水后稍微舒缓了一些,忍不住去摸摸闻玉人的头。
他们在路上拾到了水壶,装满了水,盖子拧得很紧,应当是有人刻意留下的,为迷失在沙漠的人留一线生机。闻祭辨别了方向,商队在大漠有固定的几条道路,只要顺着方向走,就能遇上商队。玉人跟随他走这样一条路,实在是太苦了。
他的力气在流失,头脑有些昏沉,困倦袭了上来。但他听见了远方沙狼的嚎叫,他抬眼看着天空,一只鹰在天空盘旋。可他双眼有些模糊了,他分辨不清,那到底是一只苍鹰,还是觊觎着他尸体的秃鹫。
一大片脚步声响了起来,渐渐靠近,闻祭无力去辨别,只是把闻玉人搂在怀里。有人步履匆匆靠近了,伸出双手来拥住他。那双手在发颤,甚至他说话的声音也在发颤,他说:“我终于找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