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师有事情瞒着我吧?白皇寺讲经这样的事恐怕也是莫须有了。”
思宏法师伸出手放在他的肩上,语重心长,“白皇寺主持与我说过,只要我愿,白皇寺随时恭候,这自然算不得骗人的。”
“你现在自身难保,我不过是个普通孩子,不如你我就此分道扬镳,再见。”闻祭说完要往马车外面爬,思宏法师急了,死拉住他的僧袍,忙不迭地说实话。
“唉!是老衲多事,当日老衲听闻武林盟主被红莲教教主追杀至中原,便前去阻拦。眼见武林盟主敌不过,老衲便出言分了红莲教教主的心,之后武林盟主侥幸逃脱,红莲教的目标便成了老衲,正如你方才所见,阿弥陀佛。”
思宏法师的老脸都沧桑了许多,闻祭停下动作,心里升起了一点愧疚,不过转瞬即逝,叫谁也捕捉不到。
“大师,”闻祭伸出双手捧着思宏法师的脸,白嫩秀致的小脸无比认真,思宏法师看着都觉得好过了些,闻祭继续说道,“谁叫你多事的呢?活该。”
马车外渐渐响起了人声,方才晕倒在外面的仆从武师都陆续醒来了。闻祭收回手整理了自己的衣袍,给思宏法师使了个眼色示意他行动,思宏法师满腹心酸地走出马车——
“周施主,老衲与小徒要更道,就此分别吧……”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女排拿金牌!更新庆祝!
第91章 第 91 章
普慈寺显然比之前的小寺庙大多了,正殿、偏殿、卧房大大小小数十间,思宏法师在江湖上有声望,照例又是分得一间独立的禅房。
禅房带了个偏院,院子正中有一棵大树,树干并不规整,表面有陡然突起的包,还有一些龟裂,都是生长多年里留下的痕迹。闻祭站在树下仰着头望,树冠极大,从这个方向望去几乎要遮天蔽日,横生出来的枝桠也很粗壮,有风过时枝叶婆娑。
“普慈寺有棵祈愿树,可以写上一份心愿系在树枝上,由树递到天上去。”思宏法师捻着佛珠走到闻祭身后,面如宝相,满目慈悲,“世俗人便是要寻求点什么寄于希望,人总归是借着希望活着的。”
闻祭转头看着他,然后往屋里走,思宏法师在他身后说,“祈愿树在大雄宝殿正前面,一旁有木架陈列着祈愿牌。”
“嗯。”
思宏法师念了句阿弥陀佛,看了看闻祭刚才看的地方,随后离开了。
闻祭看了几页经书,最终还是合上了,将自己的佛珠挂回脖子上,往外走。
大雄宝殿前的祈愿树挂满了沉甸甸的祈愿牌,枝桠都被压得很低,原本应该是棵高大秀挺的树木,现在挂满了人间的寄思,沉重的分量,如何能递到天上?
树前站了一个人,看见那个熟悉的背影,闻祭反而心如止水,笑居然有人来得比他早一步。
卫梓诸只是背手看着这棵树,并没有去拿祈愿牌的意思,闻祭自当没看见,在一旁的木架上取了一块牌子,拿到手后就转身回偏院。
卫梓诸偏头看了这个小沙弥一眼,目光就随着他的动作转移,看见他离开,脚步不由自主地就跟上去了。闻祭没搭理他,自顾自往回走,进了禅房,卫梓诸就停在了门口,不再跟了。
取过笔,蘸饱墨,心里觉得可乐,手上的笔还飘花,抖了几次无法下笔,闻祭憋着笑这才继续下笔写完。
等了一会,墨都渗进木牌里了,闻祭拿起来走到院子里,卫梓诸就从门口跟到他身后,低头看着他。有了祈愿树做对比,院子里的这棵树就算顶着繁茂的枝叶却一点都不显得厚重了,闻祭仰头看了看树顶,挽了挽袖子,扒着树干试着往上爬,却不得要领,始终爬不上去。
前前反派首领,前魔教教主,现小和尚——闻祭,真的不会爬树。
身后的卫梓诸没有一点主动上前帮忙的意思,闻祭喘了几口气,终于转头与他对视——
“你……把我抱到这棵树最高的地方去。”
小沙弥语气还带着点指使,冷淡的眼睛即便是仰头看他也像是高高在上,卫梓诸没多想,他知道思宏法师的徒弟是青庄少庄主,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他也知道现在已经没有青庄了。即便心里门儿清,身体已经伸手去将小沙弥抱起来了。
柔软的屁股坐在自己的小臂上,一只手搭在自己的肩膀上,透过衣服能感觉到皮肤的温度。卫梓诸直视那双冷淡的眼睛,想不起来自己是怎么把对方抱得这么亲密。只是阳光从边缘疏朗的枝叶间漏出来,印在那张如皎月的脸上,柔和了的面容和光斑,如蜜糖般令人食指大动。
卫梓诸移开视线,内力运转,足下生风,一跃就落到了树上。枝干错综复杂,他小心翼翼将怀里的人护起来,不让枝叶划伤柔嫩的皮肤,分了几次才到达树顶。
闻祭伸出手探了探,祈愿牌离最高的树枝还差一点距离,他把倚靠着卫梓诸的身体往外倾斜了一点。一只手伸出来,将祈愿牌从他手中拿走,挂到了他看中的那根枝条上,他的身体便自然放松又靠了回去。
落到地上,闻祭仰头往上望,确定枝叶间看不见自己的木牌,这才面向卫梓诸双手合十行了个出家人的礼。转身要回禅房,卫梓诸突然开口叫住了他。
“小师傅,你为何要把牌子挂在这棵树最高的地方?”
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