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所有的边关急件都是关于庸国的,也只有关于庸国的急件,才能让吴纠露/出这样阴霾的神情。
原来之前郧国突然与庸国结盟,其实不只是突然异想天开,就一时头疼脑热的和庸国结盟了,而是基于一个基础之上。
而这个基础就是西戎人,庸国竟然联合了好几个西戎国/家,组成了一股军/队,西戎军/队直扑楚国西面边境,一直冲到了楚国的阜山附近。
楚国的阜山,大约就在如今的神农架,那里地势复杂,乃是楚国的天然屏障。
西戎人许多国/家拧成了一股,眼看就要越过阜山,越过阜山之后,就能冲入楚国的腹地,甚至直取枝江,也就是郢都城西面的旧都丹阳城。
潘崇知道这厉害关系,连忙说:“王上,郧国和庸国结盟,显然早有准备,这几路西戎人必然是他们派来的先锋,如今西戎人来势汹汹,马上就要越过阜山,崇斗胆,已经派兵去应对,但是也只能抵挡一时,无法强行压/制西戎人的进攻势头,还请王上定夺!”
吴纠眯着眼睛,看着那文书,说:“召开朝议,现在。”
西戎人打过来了,这事情不只是潘崇知道,很快便传开了,楚王又临时召开了朝议,可见非同小可。
士大夫们连忙全都跑进王宫,连今日休沐的士大夫也来参加临时朝议。
朝议的路寝宫中人声鼎沸,吴纠还没有到,士大夫们全都聚/集在路寝宫中,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
潘崇走进来,众人立刻全都盯着他,随即好几个人围上来,说:“大司马,听说戎人打来了,是真的么?”
“听说西戎大军有十万兵马,已经打到了枝江,这……大司马,这是真的么?”
潘崇一瞬间头疼的要死,这些士大夫们还嫌不乱,以讹传讹,朝堂之上的人都是支着耳朵,听到这句话,简直吓得要死。
潘崇连忙说:“各位大人不要听信谣言,西戎人的确进犯我楚国,但是根本打不进我楚国来,更别说是枝江了。”
有人不信,直说:“大司马,你可千万别安慰我们啊。”
潘崇不想再多说,这个时候,就听到寺人通报,吴纠一身黑色朝袍,从殿内款款而来,众人连忙噤声,全都朝向吴纠,然后行礼。
吴纠让众人平身,话刚说完,众人都没有落座,就有人说:“王上,西戎人要打来了,可是真的?”
吴纠却是不着急,淡淡的说:“寡人今日,的确想要与各位卿大夫,议一议这件事情。”
众人一听,纷纷喧哗起来,吴纠说:“各位卿大夫想必也听说了,西戎人进犯我楚国边疆,如今就在阜山。”
众人这么一听,有人松了一口气,有人又提了一口气,松口气是没有打到枝江,那看来什么十万大军应该也不可能。
毕竟若是西戎人有十万大军,可能就先冲进洛师城了。
因为这个年代,军/队是相当宝贵的东西,晋国地盘子那么大,一直向北压/制狄人,如今集结起来,不过三万大军,十万在那个年代,可是个天文数字。
有人提一口气,那是心里有谱儿的人才会提一口气,例如斗祁,例如彭仲爽,例如蒍吕臣等等,众人全都提了一口气。
西戎人从西面骚扰过来,打到了阜山,他们之所以从这个地方进发,就是因为这个地方险要,险要的地方驻兵自然少,地势虽然险要,但是驻兵薄弱。
显然西戎人是想要从这个地方当作突破口,与庸人和郧国人配合着,合纵攻打楚国。
吴纠说:“如今的当务之急,乃是从诸位卿大夫们中,选一位主将,前往阜山,指挥阜山战役,与西戎人作战,不知各位爱卿可有什么好的人选推荐。”
众人立刻安静下来,方才发问的也不问了。
西戎人向来彪悍善战,又是去阜山打仗,这样一来,条件定然艰苦,毕竟地势复杂,粮草都不好运送,搞不好断粮还会断水。
众人面面相觑,有人干脆说:“王上,西戎人来势汹汹,我们楚国又没有做好准备,不如不与他们硬拼,还是……还是迁/都为妙。”
他这话一出,众人顿时又是一片喧哗,声音立刻就吵了起来,吴纠眯起眼睛,楚国虽然迁/都是常事儿,十分常见,但是都城这东西,在诸侯国眼中代/表的可是国/家的尊严,在战乱中匆忙迁/都,这跟丢盔卸甲,不战而逃有什么区别。
况且吴纠也没有觉得这一仗他们一定会输。
吴纠脸色不好,卢戢黎听到这话,也十分气愤,立刻站出来,说:“迁/都一事,乃是辱没我楚国的做法,试问若是不管西戎人,任由他们越过阜山,就算我楚国向东南迁/都,西戎人都能越过阜山,难道他们越不过枝江么?我们能迁移的地方,他们也能打过来,迁/都根本不能解决任何问题。”
卢戢黎说的非常不客气,那士大夫们说:“如此说来,卢将军愿意请/命了?”
他这么一说,本是挑衅,哪知道卢戢黎立刻拱手说:“这位卿大夫说的正是,戢黎愿请/命阜山,以项上人头做担保,若西戎有一人越过阜山,戢黎定以死谢罪!”
卢戢黎的话铿锵有力,自有一股大将之风,声音浑厚,回荡在整个路寝宫中,众人顿时都被他的气势给震慑住了。
有人却不太同意,毕竟卢戢黎乃是卢狄国的后人,并不是正宗的楚国人,很多人怕卢戢黎有异心,如果卢戢黎联合了西戎人,那么他们几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