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纠觉得,虽然齐侯受到了极大的打击,但是考虑的还是挺全面的,石速的确有将才,是合适的人选之一。
不过这个时候石速却拱手说:“君上,速心中却有一个更合适的人选,不知当讲不当讲?”
齐侯一听,说:“是谁?难得速儿你推荐人,必然是人才了?”
石速拱手恭敬的说:“正是跪在殿外的长公子。”
齐侯一听,突然脸色有些难看,渐渐黑下来,淡淡的说:“速儿何时也受人贿/赂了?替旁人说好话,举荐旁人了?孤以为的石速,可不是这样的。”
石速却不卑不亢,脸上仍然没有一丝表情,说:“速并未收受半分贿/赂,只是请君上想一想,对于增援前线这件事情,速只有保家卫国,击退北狄的荣耀,而对于长公子来说,却除了保家卫国,击退狄人之外,还多了一层为弟报仇的愤/恨。君上,荣耀和愤/恨比起来,哪一个更能激发将领的斗志呢?因此速觉得,这一仗,速不如长公子,请君上让长公子出征。”
齐侯听了,脸颊上的青筋蹦了三下,仿佛是恼怒到了极点,但是他没有立刻说话,过了一会儿才说:“你说得对。”
他说着,转头对吴纠说:“二哥呢,觉得无亏和速儿,谁去更好?”
吴纠思量了一下,拱手说:“回君上,公子速说的没错,愤/恨的确比荣耀更能激发人的斗志,长公子去更为妥当。”
齐侯点了点头,似乎也明白这个道理,这个时候吴纠又说:“纠愿意请/命,同往前线。”
齐侯吃了一惊,说:“二哥你去做什么?你也不会武艺,不能上阵。”
吴纠说:“君上,虽然纠不会武艺,不能上阵,但是纠有心思,长公子虽然斗志昂扬,但是唯恐被仇/恨冲昏了头,意气用事,因此纠可以在身边督促,请君上同意,纠请/命!”
齐侯听罢了,直接摇头说:“不行,你不能去。”
吴纠想说什么,但是齐侯的态度非常坚决,绝对不让吴纠去战场。
最后事情便定下来了,公子无亏带兵去前线支援,但是同时石速还有用武之地。
齐侯语气淡淡的,但是眼中闪烁着阴霾,说:“遂国人会勾结鄋瞒人里应外合,难道是欺负我齐国没有国/家可以里应外合么?速儿,你明日便启程,一定要轻装简行,快马加鞭,从小路快马去邢国,请邢侯派兵支援,咱们也来个前后夹击里应外合,从南北两面断了鄋瞒人的后路,将他们碾成肉泥!”
石速拱手说:“是!”
齐侯说:“不忙,你一个人去太危险,孤会掉给你二十骑兵,另外派大司马的儿子周甫跟你一同前往,赶赴邢国。”
石速又拱手说:“是。”
齐侯说:“此事小心谨慎,切勿走漏风声,速去速回,不要与鄋瞒人有正面冲/突,一切秘密进行。”
石速第三次说:“是,请君上放心。”
齐侯点了点头,说:“行了,你们都下去罢,点兵的事情,孤会让大司马点起,明日晨起,你就出发。”
石速和吴纠都应了一声,这才站起身来准备离开,两个人在门口又遇到了公子无亏,公子无亏还跪在那里,看到两个人走出来,用希冀的目光盯着他们。
公子速没有说话,只是叹口气,对吴纠拱手说:“石速这就去见大司马,大司农就此别过。”
吴纠也对公子速拱了拱手,公子无亏听着石速这么说,又看他扬长而去,还以为齐侯铁了心让石速去增援报仇,眼里流露/出一股苦涩之情。
吴纠看到他那副失/魂落魄的表情,连忙蹲下来扶着公子无亏,说:“长公子,恭喜了。”
公子无亏苦笑说:“何喜之有?”
吴纠说:“君上方才已然同意让你出征,替幼公子报仇。”
公子无亏吓了一跳,抬起头来,说:“真的?!”
吴纠说:“自然是真的,纠何必诓骗公子?”
公子无亏瞪着眼睛,满脸惊喜,又是惊喜,又是愤/恨,又是悲伤,各种表情掺杂在一起,说不出来是什么感觉。
吴纠说:“公子,快请起罢,回去准备准备,战事可不等人,公子千万别着了风寒,再病倒。”
公子无亏赶忙从地上站起来,结果因为跪得太久,“嘭!”一声就倒在了地上,吓得吴纠赶紧扶住他,一把捞了起来,公子无亏腿脚麻的厉害,仿佛不是自己的,却说:“多谢大司农!”
吴纠摇头说:“不用谢我,是方才公子速举荐的长公子,长公子快去罢。”
公子无亏立刻点头,旁边有不少寺人,连忙扶着公子无亏往自己的房舍走去,赶紧去休息。
很快,齐侯的诏令就下来了,让公子无亏领兵增援,为齐国一雪国/耻。
公子无亏因为淋了一晚上暴雨,稍微有一些风寒,吃了些药,休息了一下午,夜幕降临的时候接了诏令,便从房舍里走出来。
他已然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裳,仿佛是一个衣冠楚楚的高贵公子,他不仅身份高贵,而且血统高贵,如今又成为了齐国最高贵的长公子,因为他变成了齐侯的独子。
公子无亏慢慢走出来,在门前站了一会儿,看着落败的花朵,随即慢慢往前走,顺着小路一直走,很快就走到了一处房舍门口。
那处房舍没有寺人,没有宫女,因为现在这处房舍已经空置下来,没人能居住了……
这是公子昭生前的房舍。
已经许久没人住了,本就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