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太敏感了,我只是以防万一。”他想了想,有点懊恼泄露了本意,但面对来自朋友的关怀又不想欺骗他们,“我朋友不多,能托付的人也不多。荣柯他,怎么说呢,他陪了我十年了,我想放他自由生活。万一哪天我不方便联系你,有你们照顾他会好些吧。这样说,不知道清不清楚。”
他的眼中难得流露出温情,除了小玉,也许荣柯也算一份牵挂吧。
“我知道你的意思了,没问题。但如阿莲说的,你到最后就打算孤家寡人过日子吗?连荣柯都排除了,不知道还有谁能留住你。不说这个丧气话,你记得我萧锐就行,有要帮忙的随时可以来找我。”萧锐有点不适应这样婆妈的想法,在他看来兄弟一起有福同享有难同当,肝胆相照潇洒过一生才够快意,多愁善感实在不适合混黑道,也是因此,他能理解阎启林的一些决定,这个人心里就没有自己,一切都是为了一个目标前进,总是尽自己最大努力给予别人最好最多的,却从来没想过自己是否有需求。
阎启林沉默着,是啊,还有谁能留住自己呢。还要给小玉找个人相伴,都分开十年了,小玉对自己这个哥哥一定也很陌生,原先考虑过报仇后小玉复原无望的话,不如带她一起去天堂找父母,也好过这样浑浑噩噩不知时间疾苦过一生的好。可现在,即使有此念头也不可行了,自己注定是要下地狱的人,小玉也在好转,快点结束h市的一切去陪小玉,给小玉找到陪伴的人后……
“小少爷,快开始了,跟我出去吧。”荣柯敲了门进来打破了带点悲伤的沉默,时间要到了新娘新郎要各自从两头入场的。
这是一次颇有内幕的订婚,各方势力拭目以待。
俊男靓女在祝贺声中走到一起,男的一身笔挺黑色礼服,标准的新郎装扮,喜庆的现场更衬得如玉朗郡般俊美逼人,只除了依然没有丝毫笑意的面容;女的一身最新设计的白色婚纱,芊芊玉手轻轻搭在新郎手臂上,含羞带怯无比动人的靓丽。
拜见完双方到场的老人,交换了戒指,两人一触即分,分别站到被推到前面来的两家老人身边。
满面荣光的白当家,双手做微压状,咳嗽一声提提嗓子并引起全场人的注意,“感谢诸位贵宾拨冗参加我家孙女儿的订婚宴,老白我今天很高兴,以后就是年轻人的天下了,在此我宣布把白家管辖片区的所有管理权都放给这两个小辈全权担当,也请在座的大家多多提携……啊,有人闲我老白王婆卖瓜了,那是,把小女交给启林我是百分百放心。好了,大家尽情畅饮,不醉不归。再次向到场的各位拜谢了。”
果然如传言中一样,这两家一旦交接完毕,关系更加牢不可破,h市格局立马要引起震动,谁也不能保证后面是否还有其他动作。
哗啦啦的掌声、祝贺声、喧闹声,让得意者更加得意,也掩盖了角落中黑暗里失意者的咬牙切齿,更是有些人眉来眼去窃窃私语的嘀咕了什么,很快就有人隐在人群中悄然离去。
阎单魁从来到流夜,目光就不停追寻着孙子的身影,一转眼孩子都这么大了,都可以成家了。与阎启林有几分酷似的脸上多了一份深刻的岁月的痕迹,这份沧桑只有熟悉的人才知道都是近十年急速老化的,他的脸型和阎启林一样占尽便宜,肌肤细腻,保养得当时比一般人看上去都要年轻许多,可自从变故一生,心头苦涩一天重于一天,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的身体已接近油尽灯枯,他唯一的愿望竟然还没有实现,他是多么不甘心,难到真的做错了,再也等不到那一天了吗?
他看着玉树临风的孙子从出现到结束,眼神一眼都没有飘过来,哪怕是拜见也是看着虚空,自己根本不在他眼中。他想起枉死的儿子的婚礼,那么美好幸福,祝福的人没有这里的人有地位,场面也没有这样隆重奢华,可幸福温馨无处不在,那日他脸上笑得都开了花。他还记得接过儿媳递过来的酒,甜到心里去了,到现在都没有忘记那个味道。
可那甜蜜有多浓郁,现在苦涩就有多么的浓稠,形同陌路的爷孙,或者陌路都谈不上,不可报仇的仇人更合适吧。阎单魁敷衍着来庆贺的人,努力挤出一丝笑容,眼神飘忽不定跟着那个背影游走着,不知道何时才能送出真正的恭喜。
周围的人也都知道这爷孙关系不佳,而且据说月底就会召开帮会,传位给养子李永强而不是亲孙子阎启林,于是这庆贺中总带着点调笑探究,带着点幸灾乐祸,更想了解到联姻是否真的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在里面。
背上时刻都被盯着的感觉令阎启林无比恼火,他知道是那个人,不管他的目的是什么,阎启林都不愿意过去,看一眼都不愿意,要说有什么感想,除了深沉的悲哀与怒火仇恨外没有一丁点血缘羁绊的温情。直到荣柯过来小声的提示他要回去了,等了几分钟阎启林不发一言,无奈的只能自己把那个孤独的老人送到车上。
☆、第十九章
第十九章
在阎启林眼前一晃而过的人影,他认出是贺东后来的心腹贺三,对方与他对视后消失在阴影里,传达完贺东到达的信息而已。
送走主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