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上房揭瓦还是干嘛了?不就打个架吗?你至于就这样抛弃他吗?”夏行歌说,“谢岚从小孤苦无依,亲爸没见着面,养父又走得早,你把人家捡回去说给他一个家,现在又招呼不打一声把他赶了出来,你这跟往他心口捅刀子有什么区别?”
陆邵青感觉自己心里空了一块儿似的,很难受。他眼前浮现自己落在谢岚脸上的那个巴掌,和谢岚含恨的目光,泛红的双眼。
夏行歌又说:“那你先回去吧,我锁门出去找他,免得他一个人在外面出什么事。”
陆邵青起身,从床边走向房间门口。这几步路能看到从他那儿搬过来的谢岚用过的东西。走到门口的的时候他差点就想重新把东西都收起来,再搬回去。
但是他忍住了。
夏行歌看着他往楼下走,暗道,竟然忍得住?!
下午他出去找谢岚,谢岚报了地址,两个人见了面一起吃饭,聊天。谢岚状态还行,说一切都在预料之中,没关系,慢慢来。到了晚上夏行歌回家,谢岚去了陆邵青那里。
谢岚拿钥匙开门,这才发现陆邵青已经火速换了锁。他就坐在门口等,没想到陆邵青根本没敢回来。
一天,两天,三天……谢岚白天工作,晚上去陆邵青门口蹲点。
夏行歌心疼他,让他保重身体。谢岚只是笑笑,说撑得住。
第四天,叶婵冲进陆邵青办公室,大发雷霆:“陆邵青,你他妈脑子有坑啊?!孩子不就打了个架吗?你至于把人赶出去吗?至于让人天天在你门口跪着吗?!他都生病了你也不管,你想看他死吗?!”
陆邵青没抬头,低声说:“你去看看。”
“我看个鬼!孩子又不是我捡回去的!你要照顾不来当初就别把人家带回去!跟了你三四年为个小事就把他抛弃,你能不能对孩子负点责?!”
“你去看看。”
“你铁了心要跟他恩断义绝是吧?”叶婵提了口气,冷冷地看着他,“你不是一声不吭就把他所有东西扔到小夏家了吗?那这盆东西还留着干嘛?”
她走过去抄起他桌上那盆植物就往地上砸,一声脆响,花盆四分五裂。
陆邵青身子颤了一下,握着笔的手陡然收紧,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他还是说:“你去看看他。”
“我怎么看呀?!我去看了他不跟我走,非要等你回去跟你道歉!他那么大一只我又背不动。懒得管你了,我一个小时后的飞机。你自己看这办吧!”
叶婵气呼呼踩着高跟鞋走了,陆邵青打内线,让秘书帮忙找个小花盆过来。
他给应长情打电话,问他在不在家。
应长情说:“我已经跟师兄还有娜娜姐到剧组了啊,马上要接受相关的训练。怎么了?”
“没什么。”陆邵青又给夏行歌打电话,问他还在不在家。
“不在。”夏行歌那边很吵,有音乐声传来,“我在外地参加活动,和我妈妈一起,马上要登台唱歌。怎么了?”
“没事。好好唱。”陆邵青挂了电话,秘书刚好送来花盆。
秘书看到地上破碎的花盆的四溅的泥土,想帮着收拾。陆邵青出声阻止她,“我自己来。你忙去吧。”
秘书离开,他拿着花盆蹲在地上,用手把四溅的泥土扫到一起,放进新花盆里。熊童子被摔落了不少叶片,他把根部埋进土里,又把那些叶片放进了花盆。谢岚跟他说这种植物只要一片叶子就能存活。
他把新花盆放回自己桌上的老位置,一个相框旁边。相框里是他和谢岚的合照,大概是三年前拍的,那时候谢岚只到他肩膀。他勾着谢岚的肩膀,谢岚搂着他的腰。两个人看着镜头,笑得都很开心。
帮他们拍照的是他姐,他姐一连按了好几次快门,还说,“好多年没见你笑得这么开心了。你啊,多笑笑起码能再帅三十个百分点。”
这话一说他忍不住笑得更开怀了。
谢岚双手抱着他的腰,仰头看他说,“呀,四十个百分点了。”
他把照片从相框里取出来,用碎纸机粉碎,随后离开公司,回家。
谢岚靠着他门口蹲着,见到他马上站起来,闷声说“对不起”。
陆邵青抬手摸他额头,很烫。他心情很沉重,“先去医院。”
他转身去按电梯,谢岚跟着他,欲言又止。
谢岚撑不住了,眼皮一搭合在了一起,整个人摇晃几下直接晕倒在地。
陆邵青大惊失色,连忙伸手去拉他。“谢岚!”
……
……
“谢岚怎么样了?”
“醒了,在养病。”
“我说——”应长情坐在郑兴荣家的秋千椅上轻轻晃着,他脚蹬着地上加大了摇晃的幅度,换了只手拿手机,接着说,“你们这样有点过分了,你们太欺负我们陆总了。明知道他心软,还用苦肉计来让他心疼,这伤害太大了。谈恋爱不能这么来,有事说事,好商量。大家都要爱惜身体和生命。你不能教坏孩子。”
叶婵说:“生病是谢岚太老实了,非要天天去等某人跟他道歉。我不过是导演了那场床戏而已。他们这么多年都没进展,我等不了了只好出手。”
“谢岚为什么要去跪着啊?觉得突然表白太冒昧了?”
“他表白失败然后强吻了我弟,被赏了一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