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全身包裹在黑色之中的女子正用一双黑得不像样的眼睛望着我。她的手腕上带着一串铜铃,我数了数。一二三四五六七,正好七个。刚刚的铃声就是她发出来的。
我张了张被封住的嘴,发出“唔唔唔”的声音。那女的说:“松开他的嘴,听他说的什么。”
嘴上的白条被取下来了,但是被绑了太久,还是有点合不拢。我艰难的说:“大婶,很疼的,放开……”
“啪——”
左脸挨了一巴掌。我眼泪都快下来了。
“你叫我什么?”
我赶紧改口:“公主,请放过小的吧。”
“啪——”
右脸又是一巴掌。口中有了咸腥味。
那女子一放手,我就栽了下去。
“你们就给我带回了这么一个丑八怪?还是一个没骨气的东西?”
得,我慕二少的英明,彻底毁了。
“咕咕咕咕咕咕……”
我在地上扭捏着又爬起来,那女的一脚踢到我肩膀,将我又踢了下去。踩着我的胸口,怒目圆睁:“你小子说什么?”
“咕咕咕咕……”两边脸肿的跟包子似的,说话当然不清楚了!其实我想说的是:“这不叫没骨气,这叫识时务者为俊杰!”
但可惜那娘们儿不懂得本少爷的意思,只是起身走到一边,挥手道:“别跟他废话了,直接放血。”
“怄奉写?”(又放血?)
我还没反应过来,就一人提起我身上的绳子,朝前面一个不知道什么东西的圆盘走过去。手上的身子被割开,我的手腕被强行搁在了圆盘上。
那个圆盘通体黑色,好像是铁质的,上面布满了铁锈。我稍微的一挣扎,手上就沾了些黑色的颗粒。我那两根指头捏了捏,发现那不是铁锈,是干了的血渍。圆盘上厚厚的一层,不知道是被淋了多少人的血才堆积成这个样子的。
我一惊,这层层的血渍堆积,不知道要了多少人的小命,难道我今天要死在这里了吗?
我惊恐的不住挣扎,后背突然被什么狠狠刺了一下,全身的力气一下子就泻光了。
他们再度将我按到那圆盘上,一把尖锐的匕首刺进我的手腕,我连喊疼的力气都没有。眼睁睁的看着自己鲜红的血液从身体里流出来,完全无法控制的落到圆盘之上。漫过那层干枯的血迹,落入圆盘的下方。
所有的黑衣人都望向一个地方。可惜我没有力气,什么都看不到。
咔嗒一声,仿佛是什么东西打开的声音。
我来不及多想,就听到那女人说:“好了,就是他了,带下去给我好好安置了!”
我一直在想这安置与处理,是不是同一个意思。
但事实上安置与处理还是不同的。
抓我的是苍云谷的人。
所谓苍云谷,其实就是一个风景还算不错的山谷。
空谷流泉,云翔雾绕。开春时节,山花烂漫。尤数寒梅最多,绚烂枝头。
顺道说一下,那天之后,我被好生的圈养起来了。
所谓圈养,就是被好生招待着,给你吃得饱饱的,穿的暖暖的,但就是不让你到处乱跑。
说得再直白点儿,慕二少爷被囚禁了。
这些天逃跑费了我不少心思。有一次我跑到后山的那个寒潭里呆着,他们一来我就往寒潭里跳,憋气到他们离开再上来。本少爷岛上长大的,水当然困不住我。
当然我是打算等他们找过了所有地方之后,认为我已经逃出去了,那我就有可乘之机了。但是那一日我正准备上岸,那个叫云傲的公主领着一批人将我逮着了。她高高在上地说:“你若是不绝了逃跑的心,那么就在潭里泡着罢。”
然后搬了把椅子,饶有兴致的看我在潭里瑟瑟发抖。
他娘的,什么叫寒潭?冰寒欺骨,还不结冰的潭子就叫寒潭。
我在里面牙关打架了三个时辰,死也不上来。老实说,这真算是本少爷最有骨气的一次了。面对的可是本少爷的天敌——寒冷啊!
那可恶的女人就像知道我慕二少的弱点一样,在上面喝着西湖龙井,时不时吃点小点心。我的肚子早就咕咕叫了。但是见到她一脸志得意满的笑,老子就不想妥协!
但最终妥协的还是本少爷,因为老子在潭子里华丽丽的晕过去了!而且之后还生了一场大病,高烧不退整整三天,脑子都烧糊涂了。期间做了无数个梦,乱七八糟的,还不住地听到一个人的叹息声,搅得我恨不得双腿一蹬,直接去了算了。
最后我得出一个非常重要的人生经验:不管什么时候,千万不要在你处于下风的时候讲骨气!
病好以后,我决定跑去找那个云傲好好说一说。
于是现在我就站在这里了。
房间里垂着暗色的纱帘,虽不似她身上的衣服那样黑,但也够暗的了。我在里面伸了伸五指,勉强可以看到。空气中有什么响动,桌上的蜡烛就被点燃了。云傲斜靠在里间的一张美人靠上,把玩着落在胸前的长发。
我撩开帘子走进去,没找到椅子,就一张板凳。我坐下来,说:“云大婶,你这房间怎么弄得像鬼屋似的,怎么住人?”
烛光下云傲的黑目一斜,手已经高高的扬了了起来。我赶紧伸手捂脸,却不想她隔空一拳击在我肚子上。我一下子从板凳上栽下来,痛个半死。他娘的,女人怎么都这么粗鲁!
“你可知道走过这帘子,会是什么下场?”云傲坐直了身子,高高在上的瞅我。她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