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告诉你要办喜事?”杨清风退出卧房,将门重新锁好。
贺晓闻言纳闷, 不办喜事, 那这处宅子是要拿来做什么?
杨清风解释:“这正儿八经的成亲拜堂,只怕要到西北战事结束, 那谁知要等到猴年马月, 不如先让小明玉住一住大红新宅,也好让他高兴高兴。”
……
“吁。”萧澜勒紧缰绳,抱着怀中人翻身下马,“我们到了。”
“原来这里就是玉门关。”陆追看着前头的壮阔美景, 感慨道,“若非亲眼得见,哪怕在家看再多诗与画, 恐也难以领略这巍峨参天的吞云气魄。”
“喜欢吗?”萧澜一手牵着马,一手拉着他往城中走,“这一路也累了,到家什么都别管,先好好睡一觉。”
陆追答应一声,又道:“贺将军与你师父杨清风前辈,此时也在将军府中?”
“在。”萧澜道,“在你失忆之前,经常会同师父喝茶谈天下棋,颇有几分忘年交的意思,所以只管放松心情,不必紧张。”
“那贺将军呢?”陆追又问,“凶吗?”
“不凶,他只在打仗时勇猛,平日里倒是一点脾气都没有,还惧内。”萧澜在他耳边低声道,“这话你听听就好,可不准说出去,否则若传入大楚数万将士耳中,大将军颜面何存。”
陆追笑着推推他:“说出去又如何,惧内又不丢人。”
“行,你说了算。”萧澜也笑,替他将衣领整了整,上前叩响门环。
管家打开门后,见外头站着的竟是萧澜,顿时大喜过望:“少爷可算是回来了,早上杨老前辈还在念叨,快些进来……哟,这位就是陆公子吧?”
“正是。”陆追行礼,“不知该如何称呼?”
“我姓王,是这将军府的管家。”老王笑道,“公子这一路奔波风尘仆仆的,该累狠了,快回屋洗个脸喝杯茶,我这就去通传贺将军与杨老前辈。”
陆追道谢之后,便与萧澜一起回了住处,推门却见桌上到处是灰,地上横七竖八滚着圆凳与笤帚,便笑着打趣:“你不在时,被土匪抢了?”
“这……”萧澜哭笑不得,即便自己出门远行,也该帮着拾收拾吧,为何搞得像七八十年没人住一般。他将陆追拉到院中,道:“你先坐会儿,我这就找人清理。”
“找什么人,这一路过来,将军府里也没见几个下人,扫地擦桌子而已,自己来吧。”陆追挽起袖子,“反正身上也脏脸也脏,不在乎了,将房子弄干净再洗澡。”
萧澜握住他的手:“你看你,就没跟对人,千里迢迢来了西北,还得自己扫地。”
“我可没说要跟你。”陆追将手抽回来,塞给他一个木桶,命令道,“去弄些水来。”
萧澜笑着答应一声,先将地上的杂物都归拢好。陆追也寻了一把新一些的笤帚,只是拿着还没扫两下,外头却突然传来一声大喊:“快放下!”
那喊声来的毫无征兆而又声嘶力竭,陆追被惊了一跳,本能就扔了笤帚,萧澜也一把将他拉到身边护住,再看院外,却是杨清风与贺晓一道跑了过来。
……
萧澜道:“师父。”
陆追茫然道:“出了什么事?”
“没出什么事,你看你,扫什么地。”杨清风笑容满面,“弄得一脸灰。”
陆追用手背擦了擦脸,试探道:“杨前辈?”
“怎么还叫我杨前辈。”杨清风不满,“先前是怎么叫的?”
“师父。”萧澜道,“明玉还没有恢复记忆。”
“……”杨清风凑近看着陆追,“还想不起来啊?我这眉毛,这半边眉毛,你也想不起来?”
陆追吃惊道:“我揪掉的?”还做过这么缺德的事呢。
杨清风摆摆手:“不是你,也罢,想不起来就想不起来,只要那糟心的寒毒解了,过去的烦心事忘了也成,正好从头开始,与澜儿好好过日子。”
“师父。”萧澜咳嗽两声,又出言打断,“既然来了,不如帮忙打一桶水,这院中的灰都能埋人了。”
贺晓笑道:“这院不用扫了,早就准备了一处新宅子,就等着你与陆公子来睡。”
陆追:“……”
贺晓道:“来住,来住。”
“好端端的,准备什么新宅子?”萧澜心中涌起不详预感,然而并没有人回答他,贺晓与杨清风都是喜气洋洋,连陆追也对新宅子产生了极大的兴趣,迫不及待就跟着一道出了院门。绕过一片树林后,杨清风伸手推开门,道:“喜不喜欢?”
“喜欢。”陆追看着面前的青瓦白墙,虽不知这里与方才那院落究竟有何区别,但既然是长辈悉心准备的,他还是高兴道,“多谢前辈。”
“叫什么前辈,以后叫我杨伯伯。”杨清风拍拍他身上的土,“快去歇着吧,我今晚亲自下厨弄一条红烧黄河鲤,吃个新鲜,别处没有。”
陆追笑道:“嗯。”
“那先去洗洗吧。”贺晓也对萧澜道,“我在前厅等你,最近局势平稳,不必担心。”
萧澜点头,目送两人离开后,就拉着陆追的手回了卧房。一推屋门,两人顿时都被那满眼的金红震了一下,安静许久后,陆追迟疑开口:“这是……抢了谁家的新房?”
萧澜哭笑不得,只想将那多事的师父另一边眉毛也剃掉,见陆追站在门口半天不敢进,只有深吸一口气道:“没事,也有可能是府里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