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清欢在床上一动不动地躺了半个月,才勉强能活动身体。但只要他能动,就能将储物戒中的回生丹塞进嘴里,伤势恢复的速度也能大增。
这半个月的开始几天,有很多村民都跑来看他,带着看稀奇及惋惜的眼神,在他床前说几句听不懂的话。
从这些人的衣着神态可以看出,这个村子不仅不富裕,可能还过得很困苦。
柳清欢的伤势极重,全身的骨骼几乎都碎裂成块,更不用提五脏六腹的损伤。这样的伤势,如果是一个凡人,恐怕早已经死了。但作为修仙者,只要丹田不被破、经脉不枯萎断裂,**的损伤总是可以恢复的。
只不过柳清欢的身体所受的伤实在太重,以至于他用了半个月才能勉强起身。
这期间,一直是那第一个发现他的男孩照顾他。每天为他端来鱼汤或菜汤,小心翼翼地给他擦脸,叽叽咕咕地在他床边说个不停,并且因为柳清欢一天好过一天惊讶地大呼小叫。
这天清晨,男孩端着一只用的很旧但洗得很干净的碗进入他所在的草屋,却发现柳清欢坐在床头。
他大叫了一声,喊了一句话,尾音上扬。
柳清欢猜想对方是在问自己的状况,便点了点头。
男孩快步走到近前,将手上清汤寡水的野菜汤放到旁边破烂的木桌上,两只黑溜溜的眼睛闪闪发光地看着他,憨憨地笑着说了一长段话。s
柳清欢自是听不懂,他摇了摇头,嘴里轻声吐出两个字:“阿文。”
这是其他人在叫男孩时经常会听到的两个字,他猜想是他的名字。
果然男孩惊喜地“啊”了一声,期待地说了一句话。
柳清欢指着自己:“柳清欢。”
“柳其欢?”
“柳清欢。”
男孩高兴地跳起来:“柳清欢!柳清欢……”然后跑了出去,不一会儿就带着一对中年夫妇回来。
这两人是阿文的父母,柳清欢再次向他们说了自己的名字,这对看上去憨厚又老实的夫妇都咧着嘴笑,也不管他听不听得懂,便说了一长段话。
柳清欢也问道:“这里是哪里,在云梦泽大陆哪个方位,你们是谁?”
第一次交流就在这鸡同鸭讲的情况下愉快地完成了,双方都很高兴。
柳清欢开始让阿文教他这里的语言,指着屋子中所有东西学。两天后他能下地后,接触到的东西更多,学的速度便更快了。只要阿文说一遍,作为修士的他就能记住。
阿文自然对柳清欢超强的恢复能力和语言学习速度又是惊讶又是佩服,看他的眼神越来越崇拜,而且时常偷偷地摸一把他身上样式简单却极整洁的青衫。
之前穿的那一件已经沾满了血水,柳清欢在能动后自然不能忍受。不仅换了衣服,还用净尘术让自己身上积存的脏污全部去除。
那么重的伤不过一二十天就能下床走动,身上的衣服从不见脏污,头发也不像村人一样纠结成团,永远直顺飘逸。柳清欢的种种,自然引起了村人们强烈的好奇心,以及显而易见的敬畏。
好在他一副清风明月般的仙人之姿,倒没引起多少恐慌,只是引得每天都有人或光明正大或偷偷摸摸地来看他,嘴里不住念着“仙人”两个字。
这是在他慢慢学会这里的语言后,明白过来的意思。在这些凡人面前,柳清欢并不在意暴露自己修仙者的身份。
小小的渔村简陋但平和,村里人家总共只有几十户。男人们白天出海,女人们在贫瘠的山地上勉强种一点粮食。
柳清欢在来到小渔村快一个月后,爬上附近最高的一座山远眺。
一面是波涛浩瀚的大海,另一边则是绵延无际的群山。除了这个渔村外,这方圆几百里似乎再没有人烟。
这里就像深入大海的一角,被繁华的人世所遗忘。
这时,远处的海岸引起他的注意。大概有三十多人的一队人马沿着海岸缓缓而来,身上穿着整齐划一的服饰,个个身手矫健,下盘稳当。他们护着中间的一辆华丽无比的马车,前进的方向正是渔村这边。
这些人明显都是极有身份的人,来这么个残破的渔村是为何?柳清欢微微思索,随即便丢开:并不关他的事,管他们做什么。
当晚他在屋子里,都能听到外面十分热闹。那队人果然在傍晚时进了村,立刻引起轰动。
阿文凑热闹回来,高兴得蹦蹦跳跳地道:“张阿公家的小儿子张五叔回来了!听说他在外面做了好大好大的官,给张阿公带了好多好多肉,还有好长好长的人参……”
他兴奋地说了半天,然后从怀里掏出一把糖来:“柳叔,这是我抢的,给你吃!”
柳清欢一笑,把糖还他:“你吃吧。我又不是小孩子,不喜欢吃糖。”
阿文笑眯了眼,塞了一颗糖进嘴里。
实际上,柳清欢已经准备过两天就离开这个村子。此时他的伤势基本已经得到控制,剩下的就需得慢慢恢复。在大体学会这里的语言后,他准备找个安静的地方再调理。
不过首先是要搞清楚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从阿文的父母口中,他只知道这里是周国广林县西角嘴村,至于问起是哪个州,他们的表情却一片茫然。
周国?柳清欢回想云梦泽地理志,他记得周国好像是靠近冰雪北境的一个凡人国度。但这里气候炎热,哪里有冰的影子。
不过凡人国度更替很快,有时换一个皇帝就换一个国号,修仙界对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