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呢……分明被欺负过,却是唯一相信他的人,分明毫无交集,却自己凑上来对他好……难道是他真的是从天上掉下来,实现自己的愿望的么?
还是说……
凌容与眸光闪烁,目光幽深地从他脸上一寸寸扫过,仿佛想从他的脸上寻出蛛丝马迹来。
心有灵犀一般,顾怀忽抬眸与他对视了一眼,眼神带着疑惑,却又纵容,安静,温和,期待。
他的眼睛里好似有一汪湖,湖底有一座很大的宫殿,住在他眼睛里的人,不论怎么肆意妄为,翻江倒海都会被包容。
凌容与一愣,心跳蓦地加快,昨夜一闪而过的念头又浮出水面。
还是说,其实燕顾怀,根本就是心悦凌容与呢。
他一瞬间几乎就要脱口而出,张了张嘴,忽想起昨夜的下场,又把话吞了下去,差点咬着舌头,忿忿转过了头。
差点就被揭穿老底的顾怀毫无危机感地看着他的脸一忽红一忽儿白,一会儿笑一会儿怒的样子,暗道现在的小孩子啊,心思真是复杂。
“啪”地一声,一根长鞭狠狠甩上花草,刹那间残红满地。
楼阁上琴声一静,一人无奈地笑问道:“你这是做什么?”
鹅黄衣衫的少女死死瞪着远处的正厅,红着眼满脸忿然。
窗前两人一个垂眸作画,一个却盯着作画的人,那张总是抿起的薄唇噙着笑,分明看不清眉目,却让人感觉到一种由衷的欣喜与温柔,令他整张脸都像是在发光。
……这画面,可真是太讨厌了。
“你啊,”见她不说话,弹琴的人也站到了窗边,垂眸远远瞥了一眼,笑道,“你与他究竟有什么仇怨?”
此时,若顾怀抬头看一眼,一定能认出这个站在窗边的红衣美人,便是他们枯等不至的城主戚忘言。而那鹅黄衣衫的少女,自然就是昨日里刚和两人闹了一回的衡小芜。
“前世有仇!看着他就生气,看他高兴——我就更生气!”衡小芜咬牙切齿地回了一句,“从小到大,我没有任何地方不如他,他有的东西我都有!可这回……我从没见过他这么讨厌的神色,就好像,他有了什么我没有的东西似得……凭什么!”
“你就是小孩子脾气,”戚忘言明眸横波地一转,温柔地摸了摸她的头,“想要什么,便去抢来,为何要在这里拿我的花草出气呢?”
“……你说得对,”衡小芜眼睛一亮,长鞭一甩,“我把那个人抢过来,看他还得意什么!”
戚忘言轻叹一声:“你要怎么抢呢?”
“……”衡小芜凝眉疑惑地看她一眼,双手一拢, “就这样,抓起来,带回家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