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会赶在沈太君将割鹿刀供众人观看的日子去沈家。”
“……你说话总是虚虚实实的,也弄不清楚到底是为了刀还是人。”风四娘平静说道,然后倒也摆摆手,“王公子,那便沈家再见。”
王怜花微颔首后离开。
——
茶馆内的客人并不多,但很多桌子上还摆放着冒着热气的茶水,表明着原本的客人也刚离开不久,这时正有几个人从外面进来,走到了还放着点心的桌子旁。
“唉!还想着能见见沈大小姐,结果从头到尾就只看到了个轿子!”
进来的几人都坐了下来,一个男子刚抱怨了句,另一个就马上接过话来。
“你可知足吧!沈大小姐一年间都不见得会出来一次,今日能看到沈小姐坐的轿子,也是极好的。”
说这话的人眯着眼睛笑道。
“说的也是,不枉咱们放下吃食就急忙忙的去看了!”
又有一人应和道。
“哈哈,大家还不都是如此!”
“……”
风四娘径直走向了角落处的一个桌子旁,随后站定。
这桌上正坐着一个男子,懒洋洋的一手撑着头抵在桌面上,另一个手拿着茶杯慢慢的啜着茶水喝。
“你倒是清闲的很。”风四娘板着张脸。
男子二十多年纪,穿着件蓝色布套衣衫,头发用根蓝色布带绑起,他的一条腿跷在另一条腿上,脚尖正轻微摇晃着,两脚上穿着双黑色靴子,但是并不新,还显的有些陈旧。
男子腰间松松的别着把短刀,刀鞘用黑色的皮革制成,皮革看上去并不新,带着皮质料子特有的粗糙感,这短刀应是用了有些年头了。
他听到风四娘的话后才懒懒的抬起眼睛看向对方,男子的眼神亮亮的,带着笑意,“看完那个稀奇事物了,快给我讲讲是什么样子?”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你长了腿不会自己去看。”风四娘脸色更坏,冷冷说道。
“我来这里只想看刀,可不愿跟人挤着凑热闹去看一个人,还是个从头到尾都在轿子里坐着的女人。”男子笑嘻嘻的把茶杯放下。
“你知道的倒多。”风四娘“嗤”道。
“这么多人叽叽喳喳,想安静的喝会儿茶可不容易。”男子叹息的摇摇头。
“倒是扫了你的兴致了。”风四娘斜眼看向他。
“我一个人的兴致,可比不上大家的兴致。”男子作势挺了挺胸,一派正气的样子。
“呸!”风四娘再板不住脸,笑着啐了声,“莫再听你胡言乱语了,都是些无聊的话。”
“风四娘啊风四娘,咱们认识十几年了,我都不觉的你无趣,你倒嫌弃起我无聊了!”
男子状似悲伤的抚抚自己的短刀,“还是刀好,这么多年了,可一直不厌恶我。”
“它要是人,定早抛掉你另寻主人去了,跟着你这主人做什么,又没钱又没势的。”
哪想风四娘只当做没看见他的表情,边说着边坐了下来。
“那我还听说你一直想嫁给我这个没钱没势的人哩!”
男子如平常般笑道,给风四娘倒了杯茶水。
风四娘一听这话,脸色一沉,但白皙的脸上也能清晰的看出慢慢变红的迹象,“放屁!”
她骂了句,“你听哪个说的这种混账话,喜欢我风四娘的人多的是,我怎么会看上你这个大盗?”
“那就好啊,我可放心了,要是一直当做姐姐的人让我娶了她,我还真有些害怕了。”
男子定定的看了会风四娘,目光微微闪动后长长的吐了口气,接着摸了摸胸膛,像是给自己安心似的。
风四娘闻言再也坐不住,一下子跳了起来,狠狠的瞪向男子,“箫十一郎,你就是个不折不扣的大混蛋!”
然后茶水也不喝了,扭头气冲冲的就走了。
“唉,四娘,怎么说生气就生气了,你等等我啊!”
男子在后面哀声叹气,赶忙把铜钱放在了桌面上,跟着风四娘的后面追了过去。
“女人呐!”
远远的倒是飘来这么一句让人哭笑不得的话。
——
王怜花本是打算和风四娘一道去沈家的,左右这趟去也是为了见见那个沈太君,顺便给沈家上点规矩,可不能让那个沈家庄白白借了万户山庄的名头而不付出一点代价。
至于是自己去还是和旁的人同行,又不妨碍到他做事,所以也不计较这些。
只是在要进入茶馆的时候,王怜花看到了街角处闪过的一个人影,这个人影不仅有些熟悉,还是个多年不见的人。
这可有趣了,那个人影明显是等他看到后才闪身离开,难道还是专门等他的不成?
王怜花面色不显变化,和风四娘道别后,便向着人影的方向跟了过去。
几个起落间,在街上走着的人们有些疑惑的四处看看,怎么感觉有阵风吹过一般,可是这日头高照的,路旁的树木上的叶子也没见动一下。
莫不是产生错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