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思心头一震,前几日匆匆见了一面,只觉年少并没有多想,现在才觉得是自己疏忽了,如此年轻做到如此位置,怎会那么容易?
只怕郭盛不提醒自己,而这番话也不是对谁都能说的,自己今日这么莽撞而来必会得罪张永。
梁思心头感激,正要道谢。
那番来人:“郭御史。”
郭盛转头,笑脸相迎:“顾司官,好久不见,别来无恙?”
顾全笑道:“只要不见御史大人,下官自然无恙,谁不知道,御史大人一来,所有部门严阵以待,饭碗不保啊。”
郭盛眼中带笑。
顾全这时才看到郭盛身旁的人,道:“这是?”
梁思拱手:“北镇抚司总旗梁思。”
顾全点头,半响才道:“你今日不是来视察的吧?”
郭盛知瞒不过他:“今日是来麻烦好友的。”
顾全一副如临大敌扶额:“得得得,你是不是得到消息了。我刚升了职,就来麻烦我?”
郭盛笑言:“升职不用来便利好友,拿来做什么?”
“好了好了,你们是来找那个叫曹炎彬的是不是?他现在被关在打牢,张提督亲自关押的,我也只能让你们看一眼,你们若是想要带走人,我还真做不了主。”
“可知犯了什么事?”
“具体详情我并不知道,只知昨日提督在闲云楼与张、谷二位厂公坐席离开后,归途中,遇到了曹炎彬,似乎与张提督言语有了冲突,提督今日一早,气冲冲到营中,就派人去查了是何人,并捉拿关押了起来。”
“张提督是何想法?”
顾全望了郭盛一眼,你还不知道张永是什么样的人?
顾全打开大牢大门,三人进去。
一股浓重潮湿血腥味袭来,令人作恶。
神机营并不是办案的部门,有专属的牢房也只是关押些逃兵等,数量不过尔尔,现今这几百平米的牢房里却至少关押了上百个犯人,墙壁上挂着各式刑具,陈年的血迹粘在上面仿佛怎么洗都洗不掉,还有新血从上面滴答下来,牢中犯人无一完整。
梁思走过去的时候,注意到他们听不见也看不见,一个人正好张口啃食一样不知道什么的东西,那口中黑洞洞的,没有了舌头。
顾全打开一个牢房,梁思赶忙上下查看了曹炎彬,观他并没有断指残腿,心中一松,不知道迟了一两天,会发生什么事。
曹炎彬望见脚下的靴子,抬头:“头……”
顾全道:“你们慢慢说,我在外面等你们。”
郭盛点头。
梁思问曹炎彬:“发生了什么事?”
曹炎彬:“昨天分开后,那酒后劲比较大,我迷了路,正好在路中遇到了张永,当时我不小心撞到了他的轿子,他骂了我一句:‘锦衣狗’。我当时想都没想,打了他一拳,我……”
曹炎彬埋下头。
梁思等了半响,他再道,声音哽咽:“头,你替我好好照顾娘,今生没有命为您效劳了,只有来生做牛做马……”
“我救你!”
曹炎彬与郭盛看向梁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