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厚照怒容一顿。
张永:“先帝在世时,一向推崇文举,尊贤纳士。”
朱厚照哀戚恨恨道:“父皇就是因为那些文人整天逼着他批阅奏章,才劳累而死!”
“陛下,毕竟先帝心血,先帝致死都在批阅奏章,听贤纳士,陛下忍心毁了先帝的心血?陛下若是真不喜欢那些文人,不重用即是。”
“为什么他们害死父皇,朕还要留着他们,还要听他们的话?朕偏不听他们的话,他们也想害死朕!”
“陛下?”
朱厚照心绪触动哀戚,面情动摇。
张永指尖触了触朱厚照的面容,面容似乎怜惜不忍,朱厚照扑进他怀里,闷闷道:“你们爱怎么样就怎样吧。”
张永双手怀抱住朱厚照,轻声安慰,陡然发现梁思还站在那,立刻一记飞刀瞟了过去。
梁思:“……微臣告退。”
“恭喜恭喜……”
刚进入家门,从院子里冲出一拨人,梁思一看,都是平时熟识的锦衣卫,还有郭盛,他虽没有和众人一起说“恭喜”,却一直带着笑看梁思。
“有何喜事?”梁思笑道。
苏顺挑了挑眼,一副头你还想瞒我的表情:“头,圣上给您什么奖赏了?是不是升到百户?千户?”
梁思上前:“一群人不好好当值,来我这就说这个?”
苏顺:“头,你就快说吧,都急死我们了!”
“什么都没封。”
“什么?!”
众人互相望了一眼,郭盛笑容敛了起来,望着梁思升起一道愁绪。
梁思道:“全都回去当值吧。”
苏顺叫嚷:“头,你跟我们开玩笑吧,你救了圣上耶,圣上什么都没封?哪有这么小气的?”
梁思瞧了一眼道:“你小心点说话。”
苏顺不满,嘟囔着一个嘴。
曹炎彬道:“头,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梁思:“言语不当,得罪了陛下。”
“头!”苏顺跳起脚,“你怎么能得罪了陛下?你怎么总在关键时刻掉链子?!我还指望着在顺天府那里显摆一下呢。”
梁思敲他一下头:“好好干你的事,别一天到晚就想着显摆。”
“那是因为每个部门都瞧不起北镇抚司,好不容易出了头这事,头你还把圣上给得罪了,哎呀,我要死了,我要气死了!”
好不容易将所有人送走,梁思回身望郭盛,笑言:“你都察院没有事?”
郭盛面色凝重:“到底怎么回事?”
“就是得罪了陛下。”
郭盛蹙起眉。
梁思笑了笑,安慰:“没有你想的那么严重,就是不能升官而已。”
“你是听进了张永的话。”郭盛道。
梁思哑言片刻,笑着:“他虽然居心不良,但是说的对。”
郭盛有些不喜他笑,蹙紧眉:“你是让陛下改变废除文举的决定还是召回杨廷和?”
“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你,前者。”
郭盛薄怒:“你知不知道杨廷和就是因为这个被派往南京,他尚且是陛下的老师,陛下都没有留情,你可能会被罢官,一辈子都不准入仕途!”
“不会,张永既然跟我说了那些话,他自然会替我说话。”
“他也极可能拿你当炮灰!”郭盛动怒,额前青筋跳动,“你根本不知道张永会不会临时反悔!”
梁思沉默,他在说那番话的时候,确实没有把握张永会不会替他说话。
“我不是跟你说过了?一切从长计议,你怎么就这么莽撞,万一白白牺牲呢?你叫我、你叫我……”
“不是你义弟也在此次文举中吗?”梁思低头嘟囔。
“修平如果知道你冒这么大的危险,他才不会受!你怎么那么、那么莽撞……”
梁思听着郭盛一句一句教训,乖乖点头,过了半响,他才顺着毛,道:“好了好了,我们去吃饭。”
郭盛瞪了他一眼,甩袖走人。
梁思赶忙跟上,勾住他的肩头,笑:“去哪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