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往厢房回去的路上,清漪想:按着刚刚的那种状况,如果齐连琛真的想要将她就此幽禁,他绝对可以办得到,也是一个绝佳的时机,可是,他没有,这也说明了他心底顾忌着兄弟情谊,还有对她的尊重。
清漪明白,齐连琛应该是想将所有的事实和证据摆在她的面前,等着她自己回心转意,因为只有她配合了,那么下面四少夫人是否装幽禁,还是装失踪,都可以演得顺利一些。
事情发展到了这个地步,清漪也有些不知何去何从,她坐在自己房间里的床边,看着那刚刚齐连琛塞给她的腰牌,想着刚刚那个几近失控的吻,心乱如麻。
一旁站着的柳儿从她进了门,就没有说话,默默地守在她的身边,看着她发呆,听着她轻叹,这时,再也忍不住地开口说道,“少夫人,你手里的腰牌”
清漪手掌一翻,将腰牌藏于衣袖,“怎么了?”
柳儿没有继续刚刚的疑问,反而是从自己的衣襟里掏出一块腰牌来,递了过去,“这样东西,奴婢保管了好久,这本就是属于小姐你的,奴婢知道,你还不愿承认自己就是小姐,那也没关系,就看在你和小姐一模一样的份上,替她保管吧,奴婢相信,小姐也希望这样的。”
清漪抬眸看了看柳儿,这个丫鬟的眼睛里,从来就没有虚伪,哪怕她是齐连琛派来在自己的身边负责监视一举一动的,可是,对方有没有恶意,自己还是看得出来。
接过了那块腰牌,清漪又把自己衣袖里的那块拿出,并排放在一起,这样,齐府里的五块腰牌,她和齐连堂两个总共就拥有四块了。她是要选择帮着齐连堂把最后一块也拿到,然后可能是怀着别人的孩子跟他一起远走高飞?还是辜负他的真情,敞开来跟他谈一谈,再玩一次失踪的游戏,重新换身为三少夫人?
两难。
但是有一点,清漪明白了,那就是她不该再逃避下去,而是面对,她没有抬头,却用着无比冷静的声音对柳儿道,“去,把陈郎中叫来,我要把把脉。”
柳儿虽然不明所以,却欣然离开。
而柳儿的前脚刚刚踏出房门,齐连堂的人随后就走了进来,他信步来到清漪的身边,目光死死地盯着她手里的那两块腰牌。
清漪抬起头,莞尔一笑,将手中之物递了上去,“你想要收集的,是不是这种东西?”
齐连堂没有移开目光,他的视力和记忆比一般人要好,形象思维也活跃,每个公子手里的腰牌是什么样的花纹,他可以一看就能分辨地出,而如今在清漪掌中的那两块,分明一块是属于齐连黎黎的,而另一块,则是属于齐连琛的!
这说明什么?
“你去找他了?”齐连堂没有接过那腰牌,只是把视线移上清漪的脸。
清漪低头,默认。
齐连堂一把挥开了她掌中之物,两块腰牌先后落地,“啪、啪!”
“为什么!你明知道因为你的样貌,他一直心怀不轨,你为什么还要去招惹他?成亲快一个月了,我看得出晚上你不想我碰你,我也没有碰你,尊重你,可是你呢?有没有想过你现在是四少夫人,是我的妻子!”
清漪抬起清眸,对上齐连堂怒不可遏的脸,之前因为一直顾忌他的心情而不愿说出的话,却因为他的愤怒而找到了开口的勇气。“你很怕我去找他吗?”
“我”齐连堂别开脸,“如无必要的话”
清漪没有等他说完,又道,“还是说,你怕我想起过去?”
“你”齐连堂的视线重新落回清漪的脸上,惊慌若现。
“你怕我想起过去,是因为你对我说了谎?我们不是两情相悦的吧,我的腹中怀的不是你的孩子吧,别人说我和这个府里以前的三少夫人一模一样,当真只是样貌一样这么简单?面对有着复杂过去的我,你真的可以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你也能接受这个不是自己亲生骨肉的存在?”清漪一旦开口,便一发不可收拾,“还记得你大哥和爹的事吗?他们也不是血亲关系。我知道你待我好,但是,却掩盖不了你欺骗我的事实。”
齐连堂一个踉跄,而后抓住了床栏稳住身形,“你难道已经恢复记忆了?还是说,柳儿在你身边,每日叙述过去,给你洗了脑?”
清漪闻言,只是默默地捡起地上的两块腰牌,而后重新递到他的面前,“连堂,我其实就是你的三嫂,就是那个众人口中的三少夫人,对不对?”这样试探的问,也暗示了她还没有想起过去。
齐连堂抿抿唇,眼眶湿润了,他慢慢地接过那两块腰牌,下一瞬,猛地抱住了面前的女人,“别离开我”
清漪闭上了眼晴:他承认了。
“求求你,别离开我!而且你现在已经是我的妻,就算你对我没有感觉,你应该对三哥也没感觉的,对不对?你毕竟忘了过去了,为何不重新开始?我愿意接纳你和三哥的孩子,视为己出!”齐连堂越抱越紧,紧得让她快喘不过气来。“我们已经有四块腰牌了,再拿到最后一块,找到了太公留下的遗产,我们就离开!好不好?去一个没有人认识我们的地方,那里没有三哥,没有齐府,没人知道你的过去,只有如烟和齐连堂,好不好?”
清漪承认,她有那么一些被打动了,可是,脑中闪过某张俊脸,她再次沉痛地闭上眼睛,这样做,对那个人真的不公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