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他第一次静下来认认真真的在权衡。
取到窗口给楼萧崖买西瓜汁的时候,晏南恍然间想起了最近楼萧崖不断和自己重复的话。
他总有种预感,觉得楼萧崖好像是知道了些什么。
一手拿着一杯西瓜汁,晏南慢慢下楼,走到位置旁边。
“怎么去了这么久?”楼萧崖面前盘子里的东西一点儿没动,“菜都有点凉了。”
晏南笑了笑:“被老师截住了。”
楼萧崖点点头,没说什么,只是拿着筷子开始吃东西。
“对了,萧崖。”晏南任楼萧崖交换着两个人盘子里的东西,自己帮他吃掉不喜欢的蔬菜,想了一会儿之后开口,“你还记得我前几天和你说的事情么?”
楼萧崖嘴里正叼着块从晏南盘子里抢来的排骨,傻愣愣地点点头。
“我想好了。”
中途回寝室的时候,晏南在半路就和楼萧崖分开了,折去了院里老师办公的大楼。
楼萧崖看着晏南挺拔修长的背影,站在原地不知是松了口气还是有些难过,自嘲地拍了拍脸,往寝室走回去。
他其实在前几日就看到了晏南桌上的交换资料。
晏南放得很好,但那天楼萧崖刚好是在找晏南的笔记。晏南正在浴室洗澡,让他自己随便翻,他一翻,就翻出了那叠东西。
原本以为晏南会和他说,但楼萧崖怀着忐忑的心情傻傻等了几天,却发现晏南只是单纯的把资料搁在了柜子上,半个字没提,仿佛根本不在意这个一般。
楼萧崖其实是担心的。
他害怕晏南有顾虑。
不知怎么的,楼萧崖越和晏南相处,就越有种对方根本不像是同龄人的错觉。
宴南从不和他们闹,遇上了什么也都不争不抢,只是尽可能在照顾其他人,对他尤其纵容。
方铭和莫丘总说晏南跟妈似的,什么都想的周到,很开心地接受着。
但楼萧崖却很害怕。
他害怕自己所有的行为在晏南面前都像是幼稚的孩子的把戏。
更害怕他给不了晏南一直缺失的安全感和归属感,却一直在被晏南包容着。
所以他不停地和晏南重复着,让晏南只要使劲儿向前走,什么都不要担心,自己永远站在他后面。
可是晏南却一再地回头,想拉上他一起。
打开寝室的门,楼萧崖长叹了口气,跌坐在椅子上。
手机上来了短信,大意是他爸爸让他周末回家去一趟和他姑姑道个歉。楼萧崖没细看,直接删了短信。
方铭和莫丘还没有回来,寝室里没有开灯,只有楼萧崖一个人。
他盘腿坐在椅子上,转向晏南位置的方向,愣愣地盯着。
作者有话要说: 我仍旧是不太喜欢在文外解释的,想说的我会努力塞进文里,希望不会让大家失望。
另,一个预告。
明天的更新会很甜
☆、众所期待的前世
“萧崖, 到时间了。”一身正装方铭在酒店为婚礼特地开出的套间门口站了约莫有半个小时, 抬手看了一眼手表, 再敲了敲门, “萧崖, 婚礼要开始了。”
里面迟迟没有响应,方铭长叹了口气,开门进去。
推开门,迎面就是整面的落地窗,窗帘正大开着 。
高大的男人站在窗前, 一身定制的西装, 宽肩窄腰长腿, 连随便搭在手臂上的一条领带都价值不菲。他正面是着漫天的晚霞, 身后是没有开灯的巨大房间, 一片昏暗。
回身的时候, 方铭只看见他满目的苍凉。
“再等一会儿吧。”楼萧崖开口的时候,声音沙哑,他歉意地朝方铭笑了笑, “再, 等一等,拜托了。”
方铭点点头,抿唇给他关上门, 在门外扬声提醒他:“十分钟,不能再多了。”
方铭和学长一直顺遂,却也不是不能理解楼萧崖的心情, 他屈膝靠到门上,对着过来喊人的学长摇了摇头。
今天一直在国外工作的晏南回来了,看上去又清减了些,精神也不很好,据说是特地为了楼萧崖的婚礼来的。
但楼萧崖哪里会想他来。
那么多请帖里,只有晏南这一份是楼萧崖全手写的。
两姓联姻,一堂缔约,良缘永结,匹配同称。看此日桃花灼灼,宜室宜家,卜他年瓜瓞绵绵,尔昌尔炽。谨以白头之约,书向鸿笺,好将红叶之盟,载明鸳谱。
也仅这一份,上头连新娘的名字都没有,只有楼萧崖的署名,倒更像是给情人的一封信笺。
他写的时候,只想着晏南最好能回头望他一眼,能再联系他一次,若是不然,拒绝也好。
这样他还能给找自己一个借口,假装他在他的心里还有那么一点分量。
只是这样的卑微的愿望也没有能被满足。
晏南来了,来参加他的婚礼,淡然平静。
以一个旧时同学的身份。
也对,除了这个,他们也没有什么别的关系了。
方铭当时在拍楼萧崖和新娘迎宾,刚放下相机就看见了下出租车的晏南。这儿来往的基本都是豪车,楼萧崖和新娘也被这突然出现的明黄色出租给吸引了目光,眼光双双往那边看过去。
晏南原本就瘦,这几年也不知在国外是受了什么样的苦,这时候几乎只剩下一个骨架子,更显得五官深刻。此时站在酒店门前的一片竹林前,一身浅色的西装淡淡笑着,清癯宛如谪仙。
方铭敏感地察觉到了旁边新郎情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