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有一天他也会属于我。

“……好啊。”

这天郑洛言准备洗衣服之前，在我包里翻出一张纸条来，上面11位数字，显然是一串电话号码。我想了半天才想起来这纸条的由来，不由得脱口而出：“这不是那酒保的……”

我记得那时觉得他挺对胃口，竟在后来忘了这事，没有再约。真是遗憾。

郑洛言不动了，非常敏锐地捕捉到了一个关键字：“酒保？”

郑洛言微笑：“你怎么会有他的电话？”

我假笑：“……我们彼此都觉得投缘。”

“楚墨，把那张纸条给我。”

从前他说什么我都当做圣旨一样，现在想来真觉得憋屈，我一时生出跟他对抗的心思，把那纸条攥紧。

“多个联系方式，多个朋友，郑先生你说是不是？”

“是。”他道，“不过我不需要对我有威胁的朋友。”

“哈，什么威胁？”我装傻。

郑洛言放柔声音问我：“他长得好看么？”

我回想了一下，点头。

“他在gay吧工作？”

我继续点头。

“那你说，他对我有什么威胁？”

“郑先生自己不自信，还怪罪到别人身上？”

“如果我有自信，我早就把你弄上床了，楚墨。”他的声音有点委屈，“如果你去找别的男人，我又有什么办法？”

“我觉得对比起郑先生来说，我的感情经历还是太匮乏了，可能还得多经历几次才配得上郑先生，你说呢？”

真要说起来，我没和谁谈过正常的恋爱。怕在外面染上不清不楚的病，419的次数也算不上太多，感情经历简直乏善可陈。

但郑洛言可不一样，从高一就把遍了周遭所有漂亮女生，在情场上可谓无往不胜。

我跟他段数上就差太远。

“楚墨，别开这种玩笑。”他的声音闷闷的。

我忽然发现逗郑洛言是件特别好玩儿的事。我刚刚放松警惕，想伸出手揉几把他的头发，却被他一手抓住了手腕。那纸条从我掌心里被扯了出去。郑洛言把它揉成一团，转身就丢进了垃圾桶。他这串动作完美流畅，跟投篮似的，我一时只能愣愣地看着他。

我忽然回想起郑洛言奔跑在球场上的那些日子。他是真的喜欢打篮球，可这么多年过去，他跟篮球已经渐行渐远。

我觉得有些可惜。

我难得一时冲动想要勾住他的脖子吻他一下，手还没来得及伸出去，公寓门口就传来一阵门铃声。

苏太太的声音在门外响起来：“小墨，开开门。”

我一时差点骂出一句脏话。苏太太嫌市里空气不好，向来不太乐意主动过来，往往都是我去市郊拜访他们，这次恐怕真的是太久没回去，苏太太想我想得紧，这才直接找来我的公寓。

我可记得当初搬过来的时候潜意识里还想拿上所有跟郑洛言有关联的东西，苏太太劝我几句没成功，气得转身就一把火把那些全烧了，我从没见过她那么生气，整个人对着蹿得老高的火苗呆呆地流眼泪，那些照片是藏了又藏才躲过她的眼睛。

想想也知道如今她该有多不待见郑洛言。

我连忙把郑洛言推进卧室：“你快躲一下。”

“楚墨，我想见见苏阿姨……”

“见你个鬼！我妈看见你估计得拿起菜刀追杀你。”

郑洛言无奈地叹息了一声，乖乖进了卧室。

“小墨？小墨？”苏太太又叫了几声，疑惑地说，“这孩子不会还在睡觉吧？”

“妈我马上就来！”我关上卧室门，转身随便收了收东西，匆忙走到玄关，拉开门。

苏太太盘了个头，穿着一身墨绿色的旗袍，楚修业先生似乎是为了跟她搭配起来，换了一袭长衫。

这俩人走在路上肯定引人瞩目。

我以一种非同寻常的热情一把抱住了苏太太：“我好想你……还有爸。”

她有点被我迷惑：“你工作是有多忙，既然这么想我也不回来？还跟座大神似的要我来请呀？”

楚修业先生也数落我几句：“你妈在家里天天念叨你。”

“人在社会身不由己，见谅见谅。”

我连忙把他俩迎进来，殷勤地拿出拖鞋。俯下身的时候顺手把郑洛言的鞋放进了鞋柜里。

“就会磨嘴皮子。”苏太太边换鞋边说。她换好了鞋，踏进客厅。“不过你倒是把这公寓收拾得不错。”

“谢谢苏太太夸奖。”

其实扫地拖地擦桌子洗床单都是郑洛言干的，我现在完全把他当成免费苦力在使唤，毫不脸红。

我把两人引到沙发上坐下，打开电视。

“看爸穿成这样，你们一会儿肯定有安排。”

楚修业先生平时都是穿休闲夹克，少有这么正式的打扮，我发现他还用了点发蜡把头发给固定了起来，很是儒雅。

“市里有个戏园子下午演出，你妈就说想来看看。”

“好啊，等会儿我陪你们去。顺便把午饭也在外面吃了。”

苏太太点了头：“我们等你准备好就走。”

“你们看会儿电视，我进去换身衣服。”

我把卧室门轻轻打开往里看了一下，没看见郑洛言。这时候苏太太站起来了：“电视节目没什么好看的，我参观参观你这公寓。”

我握着门把的手一僵：“这公寓格局小，也没什么可参观的。”

苏太太毕竟是我妈，一眼就看出来我不对头，狐疑地问：“你站门口要挡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