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景又笑了,这回笑得比方才还要真心,“殿下的心许是装不了那么多东西吧,小人的事儿,殿下以后就不用管了。只要殿下好,小人便已经知足,从此殿下只做小人的姐夫便是,小人庶出子,与姐夫之间也该无甚交流。既如此,殿下保重,小人告辞。”
看着陆景毫不犹豫的转头,透过还在晃动的马车帘子看到他跳下马车就走,萧湛只觉得心里好像有什么突然流失了一般,让他有些淡淡的遗憾。
于是他叫住了陆景,只是说出口的话却是,“你的意思是,以后都不帮我了?”语气里已经带上了浓浓的不满与指责。
陆景几乎快气笑了,这家伙脸果然是大。
他站住脚,并没有回头,“殿下身份高贵,想来会有很多人愿意帮忙,少小人一个,对您只怕没有半点影响。”顿了顿,才又道:“殿下,还请您适可而止,小人毕竟是有血有肉有感情的人,心也是会痛的。”
萧湛有些愕然,再没说出口话。
可是撩开马车帘子的手却没落下,他眼睁睁看着陆景走到许远齐身边,扶住了不知为何走路有些一瘸一拐的许远齐,慢慢往陆府大门口去了。
许久许久之后,他才收回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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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家因为萧湛而闹得鸡飞狗跳,陆然又怒又委屈,砸了自个儿屋里所有东西后,便不声不响把自己关在了屋里。害怕他会做什么傻事,陆谦和江氏吓得全都留在他门口,一声一声轻声细语的安慰着。
如此这般,余明兰自然没有被放出来的机会。
而陆景,便也是轻轻松松和许远齐回到了房里。
许远齐在逼仄的马车上蹲了一路,一直到被陆景扶回屋里都还没缓过来,不过想着陆景在陆家的尴尬境地,他还是立刻就催促道:“阿景兄弟,我这里没事了,你赶紧的,去看看你二哥怎么样了,别回头就你一人没去,你爹又怪你。”
陆景也的确正要去的,不过不是为了陆谦和的好印象,也不是为了安慰甚至帮助陆然。陆丰匆匆离开,也不知道有没有再想起他脚底胎记的事儿,此刻他去,为的就是提醒陆丰。
当然,以陆谦和的性子怕是会训斥他一顿。
还有陆然,说不定会趁此机会在陆丰和江氏面前说出真正是谁救了萧湛的,这都是非常有用的信息。
这会儿他越是受委屈,回头江氏和陆丰就会越愤怒。想让一个女人对她爱慕的男人彻底死心,最好的办法不是让她发现男人真爱另有他人,这是古代,不管是社会环境还是女人自身,对男人的要求都远没现代那么高。所以就只有一个最残忍的办法了,让女人发现,她爱慕的男人不爱她,不爱她的孩子,甚至为了别的女人残害她的孩子,这绝对会让一个女人彻底死心。
江氏也的确应该死心,趁早的死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