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乞丐骨骼作响,又缩回了那个猥琐的老头,狗腿子似的凑在‘点春’旁边,道:“春儿,伤、伤好了?”
那少女冷哼一声:“我伤好了你也拦不住我,想走便走了还跟你在这废话?把你的破棍子收好,我要吃东城桃花街的酥点心。”老乞丐急忙点头,老佛爷似的扶着她,老夫少妻,看起来竟然也和谐。
店小二哭丧着脸:“还是得我收拾。”
他脚步有些虚,刚走了两步脸色突变,忽然快步上前将手伸到了戚观澜胸前,随后极远处暴涨光亮一点,一息间便已到达眼前,一把锋利的长戟凌空而致,穿过店小二的手臂插进小孩儿的胸口,力道大的竟然将店小二的手臂活活撕下!
点春一愣,手腕已经被老乞丐抓住,老乞丐低喝道:“赶紧走!”他抓着点春的手腕,不顾她挣扎,身形一闪两个人就消散在了空气中。
店小二左手被老鸨咬掉的时候还没什么,这会儿被长戟一震,居然痛的浑身都在哆嗦,扭头什么也不顾得了,匆匆跑进了银杏树中,地上老鸨也已经不见,院中一片寂静。
戚观澜被长戟的矛头穿胸而过,直接钉在了酒肆的墙壁上,轻飘飘像是个破旧的玩偶,血不要钱似的往下落,径直流在了房屋边缘的一溜儿矮小草木上。
他疼的双唇都不自觉的颤抖,嘴里却是一声□□都没有,眼睛从凌乱的发丝中向上看。上方不到五米的距离就是木窗,木窗后的房间中有那个人。
没有吵醒他吧?戚观澜想。
一行天资卓然的人御剑而来,皆是衣带飘飘不染尘土,一片长剑中浮着片翠绿的荷叶,上面坐了个面色冷淡、冰清玉洁的蓝衣少女,被众星捧月似的护在中间,一双清澈蓝瞳居高临下的看着戚观澜。
“就是他给小师妹喂了一杯血水!”其中一个蓝衣青年愤恨道:“若不是步衍师兄随身带着师尊练的药,只怕小师妹已经香消玉殒。这么小的年纪就已经有了害人之心,师姐,这小孩儿留不得!”
蓝衣少女低眉,慈声道:“莫急,问清楚才好。”
蓝衣青年道:“怎么不急?小师妹现在还昏着,步衍师兄为了给她清毒内力全部耗尽,几位师兄去请人也不知道何时能回。万一小师妹真的……谁担得起这个责任?!”旁边几人纷纷附和,眉宇中皆是一片担忧,也不知是真是假。
戚观澜抿了一下嘴。阴谋害人是件多么容易的事儿啊。常人愁的是真相揭露,他却像是天生就为了两面三刀而活,鬼蜮伎俩信手拈来。
如今他机关算尽,想将老鸨斩杀在这,却不想功亏一篑,忘了防备戚观水。
原本以为将陀幼琳的怒火转嫁到他身上,就已经是戚观水的手段,却没想到他竟然还有后手。
戚观澜嘴角露出一个嘲讽的微笑,真不愧是他双生的兄弟。
戚观澜一字一顿道:“不是我。”
蓝衣青年反驳道:“一模一样的脸,不是你是谁?我看得清楚,小师妹待你那么好,你怎么狠得下心来给她下毒?!”
“怎么不是你?”蓝衣少女问道。
蓝衣青年急道:“步莲师姐!”
“血水可以作证。”小孩儿垂下眼睛,示意他们往他脚下看。这一片的灵气被银杏树吸的精干,土壤的养分也不够,那一条直线、贴着墙根长的草原本都是蜡黄瘦弱,而现在被滴上了血的野草,已经足足长高了一尺!
蓝衣少女沉吟一声:“我师妹喝下的血水不一定是你的血。”
戚观澜道:“我能救她。”小孩儿年纪尚幼,面上却沉稳端重,冷静道:“我听到了。你们倾其所能也救不回她。拖得越久越危险,带我回去,我能救她。”
“烦劳你出这点血了。”蓝衣青年冷哼道:“杀了你再把血带回去也一样。”
戚观澜道:“你可以试试。”
蓝衣青年一噎,不说话了。
蓝衣少女挥挥手,那长戟瞬间消失。小孩儿摔落在地上,被蓝衣青年拎着衣领粗鲁的提溜了起来,随手扔到了荷叶后方。
那少女慈眉善目,面容一片悯善:“在下天道宗黎步莲,这位是同门师弟遇明。遇明师弟出手莽撞,可怜你了。待到我们查明真相,必定还你一个清白。”
遇明冷硬道:“若真的是你,也必定会将你千刀万剐!”
一行人抬手御剑。临行前戚观澜忽然转头,遥遥的望了酒肆。小院儿中银杏树叶飒飒,□□在地面的树根上还有老鸨吐出的白絮。他眼睛一动,看向了木窗。
那窗户开着,一阵风吹过去,扬起了一缕长发。
遇明见他转头,冷嘲出声:“这么一株半死不活的银杏帮不了你,若不是今日赶着救我师妹,收服区区一只小妖也就是顺手的一件事儿。”
戚观澜没有说话。
邢阳睡得不□□稳。
一开始是几声吵耳的声音,他没在意,翻身继续睡过去,过一会儿之后猛然惊醒,下意识的伸手摸了摸小孩儿,感受他的温度之后才放下心来,嘟囔道:“睡吧……睡……明天带你去吃糖葫芦……”
小孩儿像是个软糯的米团子,在他怀中团成一团。青年□□着胸膛,露出结实精干的胸肌,小麦色的皮肤上滚着一点汗珠,被小孩儿眯着眼睛猫儿一样,伸出舌头舔了个干净。他一双纤细的手臂死死扣住了青年的腰,力气大得恨不得把自己融进他的血肉。
戚观水调整了一个贴合紧密的姿势,侧着脸满足的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