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奇神情有些沮丧，看着王碧云的目光满含悲伤，颤声道：“碧云，你是知道的，我从小就喜欢你。我虽然从来都没有跟你说过，但是，你真的没有感觉到吗？我总跟着你，悄悄地帮你，保护你。哪一次你偷偷从府里溜出来，不都是我给你打的掩护？哪一次你惹了祸，不都是我给你善后？每次我离开京城，都会特意去告诉你，让你自己小心些，少出门，难道你还不明白我的心意吗？”

王碧云愣愣地看着吴奇，她以前确实没有感觉到，也不知道吴奇喜欢自己。直到前几日，太后娘娘突然给他们赐婚，她才开始醒悟到，吴奇为她所做的一切都是用了心的。

可是，今天下午，王碧云从隔壁自己的房间过来陪吴奇说话，吴奇吞吞吐吐地说要向她坦白一件事情。她原本以为吴奇只是要向她坦白那个通房的事儿，却没有想到，吴奇竟然说出了另外一件让她更加震惊的事情。

太后寿宴过后，王碧云求祖母，帮她打听关于吴奇房里的事情。王老夫人派人去打探了半日，就得到了回禀。吴奇两年前就已经有了通房，但是，在吴奇去平南大军服役前，就已经把这个通房给打发了，配给了一个庄子上的管事。

王碧云原本对这件事情就有些反感，但听祖母劝了几句，也就没有再追究了。祖母说，男子到了十几岁的时候，家里一般都会给他安排通房，这是惯例，也是男子生理上的需要。

然而，刘春琴的事情却是她无论如何也不能接受的。她不知道这件事情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不知道吴奇是不是被人陷害的。但是，她感觉到，吴奇对那个女人是有感情的。即使到现在，那女人都已经未婚先孕了，吴奇竟然还在护着她，说她不是一个“随便的女人”。

林宛也觉察到了吴奇对那个女人，十分矛盾的态度，并且直接问了出来，她一字一句地问道：“你喜欢过那个叫刘春琴的女人吗？”

吴奇一怔，摇了摇头，道：“没有，我只是一直拿她当妹妹一样看待，我觉得她和小茜一样，是一个单纯善良的女孩儿。我觉得是我害了她，可是，我并不想娶她当正妻，在我的心里，想要娶回家当正妻的人，一直都只有碧云一个。我等着她长大，已经等了很多年了。”

王碧云有些怔愣，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也许已经开始动摇了。也许，王碧云对吴奇也是有感觉的，只是她自己没有发现而已。

吴奇看出王碧云情绪上的变化，连忙趁热打铁，道：“碧云，虽然我这两年大部分时间都不在京城，但是，我每次回来，都会找机会在你的面前出现，我就是怕时间长了，你把我忘了。”

王碧云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假装不想听，假装没有任何触动，但是，她微微抖动的肩膀，却出卖了她的内心。

吴奇的声音有些沙哑，继续道：“因为你的父母、兄弟姐妹都不在京城，而且性格直率，容易得罪人，所以总被人欺负，被人嘲笑，却没有一个人帮你。你还记得吗？有好几次都是我帮你出头的，我帮你骂她们，带你离开，说笑话给你听，逗你开心，然后再送你回家。我不是恰好在那里，不是爱打抱不平，而是我在刻意跟着你，保护你。我看了好多杂说，记住那些有趣的事情，准备好了再说给你听的，每一个笑话我都是练习了好多遍的。”

王碧云的肩膀抖动得更厉害了，眼泪“啪”地一声，落在了地上。

吴奇无比心疼，伸出手想要摸摸她低垂的头，却又收了回来。想要再说些什么，却也最终没有再开口。

过了许久，林宛拍了拍王碧云的后背，低声劝道：“碧云姐姐，别伤心了。如果他值得，你就再想想。如果他不值得，你又何必要为他难过呢？”

王碧云抬手擦干了脸上的泪水，抬起头来，用她通红的眼睛，看着林宛，无助地问道：“宛儿，你说，我该怎么办呢？”

林宛一怔，她原本以为王碧云并没有投入太多感情，没有陷得太深。可是，如今看着王碧云的眼睛，她明白了王碧云的心思。林宛一时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她为难地皱起了眉头，心中有些烦乱。

王碧云幽幽地问道：“宛儿，我该相信他吗？我已经乱了，宛儿，你说，他说的都是真的吗？他是被陷害的吗？他和那个女人……”

林宛打断了王碧云的话，摇了摇头，道：“碧云姐姐，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愿意嫁给他吗？你相信他吗？如果他将来要纳妾，要和别的女人生孩子，你愿意接受这样的生活吗？”

王碧云一怔，她终于明白了林宛的意思，不管那个女人是怎么怀上吴奇的孩子的，不管那个女人是什么企图，不管吴奇心里有没有别的女人。吴奇都已经有过要纳妾的想法了，也就是说，她必然会面临和别的女人分享自己的丈夫，而那个女人是谁，并不重要。

林宛蹙眉看着王碧云，自己的心里也很纠结。在这个世界上，娶妻纳妾，收通房，都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林宛自己不能接受，却不能总是去引导自己身边的朋友，也一起去排斥和拒绝这样的现实。

虽然，林宛无法想象这样妻妾成群的生活如何继续，但是却无法否认，这里的大多数女人都是这样过来的。

王碧云心里也反复挣扎着，她耳边想起了祖母的话，男人都是这样的，过几年总是要纳妾的。等你有了孩子，将心思都放在孩子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