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宛点了点头，道：“极有可能。如果当时陈素素与陆镇庭有了私情，而她的嫡姐又绝不可能接纳她，她和陆镇庭就只能偷偷摸摸地在一起。可是，后来她怀孕了，纸终究包不住火，被太后发现了，或是她自己向太后坦白了。太后又正好缺一个人打理倩女宫，就顺水推舟地让她去了。其实她也只不过是一个傀儡而已，倩女宫里真正管事儿的还是金护法，幕后的主子还是太后。”

长风微微一笑，道：“宛儿所言，与我的猜想不谋而合。可是，却找不到证据，也没有办法证实。”

林宛展颜一笑，道：“那还不容易？一会儿小河来了，你好好看看，她可是个小美人坯子！如果她和那陈素素真是母女，一定会有长相相似的地方。只要是见过陈素素的人，就一定能看出一些端倪来。”

长风恍然大悟，点头笑道：“果然还是宛儿聪明！虽然我没有见过陈素素，但是，大长公主和宫里的玉妃娘娘一定是见过陈素素的，你只要画出小河的画像，我派人拿进宫里给玉妃娘娘一看便知。”

林宛微笑点头，不再言语，抬眸看向远远走来的金满和小河，目光有些复杂。虽然她对陆家的人从来就没有什么好感，所以对小河也一直十分排斥。可是，她心里却十分清楚，小河是无辜的。也许真的她什么都不知道，只不过是一个孤苦无依的小姑娘而已。

金满将小河带到林宛的面前，向林宛屈膝一礼，道：“小姐，小河来了。”

林宛微微点头，道：“金满，你进去和绿柳姐姐她们说说话吧，你们也好久没有聚在一起了。”

金满连忙点头应道：“是，小姐。”说完，转身高兴地向绿柳所在的茶水房走去。

林宛笑看着小河，柔声问道：“小河，你在宛心阁住得还习惯吗？晴香、金满、银满她们都对你好吗？”

小河抬起头来，怯怯地看着林宛，心中有些忐忑。见林宛的笑容和蔼可亲，才稍稍放松了一些，点了点头，道：“回宛心郡主的话，三个姐姐都待我像妹妹一样，在宛心阁里，吃的住的也都很好，比我以前在无忧坊的房间大多了。”

林宛满意地点了点头，又担忧地问道：“那你为什么要离开了？你一个人无依无靠，又能去哪儿呢？”

小河垂下头，轻咬着下唇，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林宛看着她楚楚可怜的模样，又不禁想起了陆曼婷，不由暗暗蹙眉。

这些日子在林相府的安逸生活，让小河长得更匀称了一些，看起来没有那么瘦弱了，也比以前显得更可爱，更漂亮了。

过了许久，小河才又抬起头来，低声道：“宛心郡主，小河知道您是好人，也是师傅的朋友。可是，小河在宛心阁里就这样住着，实在心中不安。所以，才想要离开这里，自谋生路。”

林宛轻叹一声，道：“如果你一定要走，我也不拦着你，也许，你离开这里会有更好的去处。可是，我希望你再好好想想，有时候选择了一条路，就再也回不了头了。”

小河一怔，愣愣地看着林宛，半晌说不出话来。

林宛心中一惊，暗想，难道被自己猜中了，已经有人来找过她了，所以她才要离开的吗？

许久，小河仿佛下了很大的决心，“扑通”一声，双膝跪在林宛的面前，颤声道：“郡主，对、对不起，小河欺瞒了您。其实，昨晚金护法悄悄来找过我了。她说要接我走，说您把我留在这里，其实是不安好心的。她说，只要我跟她走，她可以再为我建一个小河坊，让我当班主。”

林宛一怔，随即淡淡一笑，将小河扶了起来，柔声道：“别怕，我并不怪你。我说过，你是自由的，随时都可以走，也可以留下来。你昨晚没有跟着金护法悄悄地离开，已经是很难得了。我尊重你的决定，如果你想要再走你师傅的那条老路，我也不拦着你。可是，你要想清楚了，你师傅最后的下场是什么，如果没有贵人相助，只怕已经香消玉殒了。”

小河吓得身子微微发抖，更加不知如何是好。

林宛继续苦口婆心地道：“每个人对人生的追求是不一样的，有些人追求荣华富贵；有些人追求平安顺遂；有些人想要做出一番大事业，青史留名；有些人却只想在幕后默默地付出，贡献自己的力量。小河，你想清楚了吗？什么才是你想要的呢？”

小河抬眸看着林宛的眼睛，看到了她目光中的真诚和关心。昨晚金护法说，林宛是不安好心的，说她其实早就知道了宁无忧的下落却不肯说出来。说她把自己留在这里，只不过是因为知道倩女宫对自己十分重视，所以想要拿自己要挟倩女宫，与倩女宫作对。

可是，真的是这样吗？为什么她的眼神如此清澈，为什么她的目光满是关怀？而且，这些日子以来，她什么也没有做，甚至没有向自己探问任何关于倩女宫的事情。

小河心思百转，却百思不得其解。怔怔地看着林宛，口中喃喃地问道：“郡主，如果是您，您会怎么选择呢？”

林宛微微一笑，摇了摇头，道：“我不想左右你的决定，你先跟着金满回去好好想想吧。不管你是决定留下来，还是离开林相府，都可以。也不用再来向我辞行了，跟晴香，或是金满说一声就行了。你也不用担心金护法会再来找你，我会派人保护你的。”

小河心中感动，点了点头，感激地道：“多谢郡主，小河会好好考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