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启，你生气了吗？”林宛终于打破了沉寂，低低地问道。

周天启摇了摇头，站起身来，走到林宛身边，蹲在她的面前，轻轻拉着她的手，柔声问道：“累了吗？进去睡一会儿吧，晚上还要赶路。”说着，就拉着林宛站了起来，往内室走去。

林宛心中一酸，眼眶忍不住又红了。她的确很累，不仅是身体，还有心。她也不想离开周天启，可是，她却必须要离开，不仅是因为凤鸣城、京城，还有周天启军中的事务，更因为她要去找医圣姚中照，帮她清除体内的余毒。

走到床边，周天启转过身来，却看到了林宛通红的眼睛，和瞬间流下的眼泪。

林宛忍了许久的眼泪，就在周天启一转身，看着自己时那心疼的眼神里崩溃了。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突然觉得自己好可怜，觉得老天对自己太不公平了。为什么所有的事情都要让自己背负？为什么要让自己经受这样的磨难？为什么给了自己世界上最好的男人，却不能让自己拥有？

周天启紧紧地将林宛搂在怀里，心痛得如刀割，如火燎，如油煎。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看着自己的心上人哭得像泪人儿一样，在自己的怀里痛苦而压抑地抽泣着。周天启的心顿时就碎了，多年没有流过的眼泪，也悄悄地滑落了下来。

林宛将头埋在周天启的怀里低声哭泣着，把多日来压抑着的痛苦都释放了出来。

哭着哭着，她渐渐忘记了自己为什么哭，哭得累了，倦了，才慢慢停了下来。这才发现，周天启早已将她抱到了床上，二人侧身躺着，紧紧相拥。

林宛睁开早已哭得红肿的泪眼，看着正深深凝视着自己的周天启，幽幽地问道：“启，你知道我为什么一定要离开你吗？”

周天启有些迟疑，随后，又微微地点了点头，轻声道：“我知道，是为了我们以后可以真正的在一起。”

他知道的，原来他都知道！刚刚以为已经哭干了的眼泪又流了出来，林宛所有的脆弱和柔软都只在周天启面前呈现，那根易感的神经只被周天启所拨动。只有他，能让林宛情不自已。

林宛突然伸出双臂紧紧环住周天启的脖子，送上自己火热的唇瓣，亲吻着周天启微凉的薄唇。

周天启眉头微蹙，搂着林宛的手，有些迟疑，声音有些沙哑，喃喃地问道：“宛，可以吗？”

林宛努力控制着自己的神智，将头埋在周天启的颈间，轻喘着道：“就这一次，最后一次了。如果我毒发了，你就点我穴道，你会救我的，对吗？”

周天启轻轻点头，从喉间发出低沉的声音，应道：“嗯。”

林宛双手伸进周天启的衣襟里，抚摸着他坚实的胸膛，那微凉的触感让林宛着迷，忍不住用自己火热的身体贴了上去。

而周天启一边努力使自己的体温保持着清凉的状态，一边用自己冰凉的双手去抚摸林宛火热的身躯。因为只有降低林宛的体温，才能延缓她毒性发作的时间，才能让他们多享受片刻这难得的相聚和温存。

这是一种多么纠结的状态？这是一种多么压抑而又悲壮的疯狂？对这两具年轻的身体是怎样的折磨？对这两颗深爱的心又是怎么的考验？

周天启轻轻地吻着林宛的唇，吻着她的眼，她的下巴，她的脖颈，她的身体，却不敢去撩拨她的热情。

林宛闭着眼，感受着周天启的亲吻，努力控制着自己的心神，告诉自己，这是离别的亲吻。用悲伤压抑着自己的兴奋，用眼泪浇灭自己的激情。

二人上半身的衣物都已褪至腰间，周天启如泉水般清凉的肌肤，紧贴着林宛火热的胸膛，同样微凉的双手在林宛的胸前背后缓缓地游走，仿佛是在帮她物理降温，实则却是四处惹火，让林宛渐渐开始迷失。

“天启……”林宛的一声低吟，中断了二人的沉迷。

周天启深吸了一口气，将手掌贴在林宛的胸膛，一股如清泉一般的真气源源不断地流入林宛的体内。这一次，周天启并没有帮助林宛运行灵犀心法，而是按照清心咒的口诀，在林宛的体内运行真气。

林宛几乎快要涣散的理智慢慢被周天启拉了回来，只听见耳边传来周天启的声音，一遍又一遍地念着同样的口诀，而那口诀和体内真气运行的法则正好吻合。林宛不知不觉就记住了这一套心法口诀，和真气运行的心法要领。

周天启见林宛已经恢复正常，小心翼翼地帮她穿好衣服，然后轻轻将她搂在怀里，轻拍着她的后背，柔声道：“我教你的是清心咒，能帮助你驱除心中的杂念，也能帮助睡眠。时间不多了，你再睡一会儿吧。”

林宛乖乖地点了点头，窝在周天启的怀里，沉沉睡去。

周天启看着怀里的人儿，看着她在睡梦中仍然轻蹙的眉头，看着她紧紧抓住自己衣襟的小手，看着她将脸贴在自己的胸膛，那样满足而贪恋的神情，心中不禁又疼了起来。

说起来，从他和林瑞晨一起奉旨回京，到现在又重回到军营里，才短短三个月的时间，而这三个月里却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周天启不禁想起了林宛当初说的话，有些命运是逃不掉的，有些责任是放不下的。

这一路走来，他们的每一步都身不由己，虽然经过努力，他们保护了自己想要保护的人，也帮助了自己身边的朋友。看似一切都很顺利，可是，看看前面的路，依然还是荆棘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