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锦一怔,摇了摇头,道:“不知道。我这也是第一次见到西门公子,以前在封南城中从来没有见到过。今日午时刚过,钟老爷子的长随就来定了房间,说要款待贵客,让我们好好准备。后来是钟老爷子先到的,那西门公子申时末才到,钟老爷子对他似乎有些恭敬,大概身份非同一般吧。”
林宛点了点头,肯定了阿锦的猜测,一字一句地道:“不错。他就是西陵太子西门玉清。”
阿锦大惊失色,瞪大眼睛看着林宛,不敢置信地道:“他就是西陵太子?怎么可能呢?”
林宛点了点头,看着阿锦夸张的表情,疑惑地问道:“有什么不对吗?”
阿锦赧然一笑,摇了摇头,道:“我听说西门玉清是西陵第一美男子,是西域鬼手的亲传弟子,看起来温文尔雅,人畜无害,但是却心狠手辣,冷血无情。都说他不喜欢女人,但也没有见他与哪个男子交好。天生就高高在上,属于那个遥不可及的位子。”
林宛从来没有听到过有人这样评价西门玉清,似乎与自己所知道的西门玉清不太一样,不由问道:“说他心狠手辣,冷血无情,可是有什么由头吗?”
阿锦想了想,道:“关于他的资料不多,只知道他的母亲身份不高,是被西陵皇后害死的,那一年他只有八岁,他逃出西陵国皇宫之后,拜了西域鬼手为师。三年后回宫,将西陵皇后毒死了,还有他那些兄弟,也死的死,残的残。因为没有证据,谁也不敢说是他干的,西陵国王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还对他十分疼爱,立了他为太子。”
林宛蹙眉,心中暗想,原来西门玉清也有这么可怜的身世。唉,生在帝王家,这种骨肉相残的戏码真是屡见不鲜。
阿锦以为林宛是不齿西门玉清的所为,开口劝道:“其实这些都是传言,也不一定是真的。但是,这样的人太难琢磨,小姐最好还是离他远一些。”
林宛轻笑摇头,问道:“阿锦,你知道他今日跟我说什么吗?”
阿锦一怔,茫然地摇了摇头,疑惑地问道:“他说什么?”
林宛抿唇一笑,低声道:“他说他有兵器。”
阿锦闻言顿时就明白了林宛的意思,如果他真的愿意捐赠兵器,或是售卖给平南大军兵器,那都是莫大的幸事。
林宛也不想再与西门玉清有任何交集,但为了能得到西陵国的兵器支持,林宛只能是再想办法与西门玉清继续周旋了。不管他是不是已经认出自己了,他走时的那一句“好说”就已经指明了要林宛再去找他商谈。
阿锦见林宛愁眉不展,想了想,问道:“小姐,我立即派人去打探一下他的行踪,明日将他请来商谈此事,如何?”
林宛点了点头,低头沉吟,拧眉不语。
阿锦有些迟疑地问道:“此事如此重大,我们是不是要请七皇子来与他商谈呢?毕竟他是西陵国的太子,也只有七皇子的身份可以与他坐下来慢慢谈了。”
林宛抬起头来,摇了摇头,道:“七皇子与他之前在京城就有些不愉快,他们二人很难谈出什么好结果来,说不定还能谈僵了,让西门玉清反过来去帮南越国。”
阿锦闻言蹙眉,沮丧地道:“既然七皇子与他不和,我们还是另想办法吧。”
林宛微微一笑,道:“你先去打探消息,到时候我和他谈,不管能不能成功,总要尽力去试一试。”
“是,小姐,我这就去安排。”阿锦说着,就已经站起身来,告辞离开了。
林宛静坐在桌前,抬头看向窗外的圆月,洁白而又明亮。明日就是中秋了,不知道周天启此刻正做些什么?
也许正在指挥战斗,也许正在与将军们商议战略战术,也许和自己一样,正在月光下思念着对方
林宛的嘴角弯起一个好看的弧度,迎着窗外寒冷的风,不禁微微地笑了,那笑容如绽放在夜色下的昙花,清丽而悠远。
夜已经深了,风太凉,林宛缓缓站起身来,将身子伸到窗外,去够那窗扇。身子刚探出窗外,林宛就看见了对面屋顶上站着的白衣男子,衣袂飘飘。
林宛不由一怔,西门玉清?他来了多久了?他来做什么?
西门玉清静静地看着林宛,就那样云淡风轻地站在那里,难得没有摇他的扇子,而是负着手,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仿佛是一幅画,是夜色的一部分,是从月亮上走下来的神仙。
林宛收回了手,站在窗前,回望着他,心里还在想着,他是不是认出自己了?
又站了一会儿,林宛觉得自己都要冻僵了,才伸手关上了窗户,将那道白色的人影关在了窗外。
过了一会儿,隐魂敲了敲门,在门外问道:“小姐,您睡了吗?”
林宛正打算上床睡觉,闻言蹙眉,低声问道:“何事?”
隐魂有些迟疑,但还是低声答道:“西门公子来了,问你是否方便相见?他说有要事与您商谈。”
林宛站起身来,系上一件披风,走回到桌边坐下,淡淡地道:“让他进来吧。”
“是,小姐。”隐魂转身离开了,似乎去楼道上与谁低声说了几句,又走了回来。
门从外面被推开,隐魂和西门玉清一起走了进来。
西门玉清站在门口,收起手中的折扇,微微躬身,客气地道:“在下深夜造访,实在是太唐突了,请阿木姑娘不要怪罪。”
林宛起身,淡淡一笑,道:“西门公子不必客气,请进来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