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陛下夸奖。”岑月心理素质极其强大,淡定落座后弹奏出的曲子一丝波折都没有。
像是没目睹欧阳家与皇帝之间的明枪暗箭。
士族想和皇帝对着干?还要等上一百年啊。
底下的人精互相看几眼,交流着眼神,穆鸿珏与文成帝执政风格很不一样,他们必须在最短的时间内摸清楚穆鸿珏的秉性才好。
宋卓无聊喝酒,他突然扒住坐在一旁的司工士。
沉醉于和他人眼神交流的司工士被吓一跳。
“宋大人?宋大人?”微微推宋卓两下,耳边响起宋卓发出的微微鼾声,司工士深感无奈,“宋大人啊,说好的不会醉呢?”
“恩……我没醉!”喝酒的人永远不认为自己醉了。“快,再来一杯酒。”
“可别再喝了,陛下今日心情不佳,宋大人注意仪态,莫要放肆啊。”司工士特别心累,他最不喜欢照顾醉鬼。
“什么心情不佳,有伯瑜在,陛下怎会心情不佳?”宋卓不相信的睁大眼睛向上看,正好看见容文清与穆鸿珏眼神的交流。“你看,她们眉目传情你侬我侬,依依不舍的模样,怎么会心情不佳?”
不知上司与女帝是那种关系的司工士,感觉自己三观破裂。
“呵呵,宋大人可千万莫要再说笑,司工大人德才兼备,这才受到陛下青睐。现在司工大人身负从龙之功,宋大人即便同司工大人私交甚笃,也不能胡说。”
“什么胡说,二月二就要大婚了,我哪有胡说。容文清确实厉害,轻轻松松抱得美人归,想我fēng_liú潇洒,一表人才,怎么还没人要呢?”宋卓越说越伤心,恨不得当场大哭。
司工士惊异的看一样宋卓,又看一眼容文清。
俗话说腐眼看人基,之前司工士正直的很,完全不能发觉自家顶头上司和大老板的情谊。现在他心中有底,再去一看……
艾玛简直闪瞎眼!
陛下你快放过手上的鲜果!你拿着鲜果把玩已经半天,那鲜果都快烂了!能不能别看容大人了?看看果子啊陛下!
司工士年过三十,第一次觉得,世界意外的美好。
恩,百合花开真漂亮。
漫天的烟花绽放后,年宴结束,穆鸿珏第一个走出蓬莱,其后断断续续走出忧心忡忡的大臣们。
他们或是为了士族利益发愁,或是为了朝廷内愈发明显的换代风声发愁。新科状元坐国师一位,陛下没说话,容文清成为二品司工,是陛下亲准。
还有年轻如宋卓、林致远一辈,均年纪轻轻位居高位。
这样明显的替换班底举动,人精们怎会看不出来?
看出来又有何用?让他们当出头鸟去碰撞当朝天子吗?他们没那个胆子。
容文清看着睡得鼾声震天的宋卓默默无语,岑月秦琴站在身后也很是无措。
面对一个四仰八叉的大男人,她们是扶不扶都是个问题。
司工士看容文清接手宋卓,马上松口气,为了遮住宋卓的鼾声,他差点儿没把宋卓捂死。
“韩辰喝得如此醉,坚持不到离宫便会吐。”容文清招来一个太监,非常巧合的是个熟人。
“旌阳公公?怎么没跟着陛下走?”岑月有些疑惑,她和旌阳也算老熟人,旌阳是穆鸿珏的贴身总管,从不离身。
“陛下让奴来等人。”旌阳冲岑月笑笑,余光掠过瘫痪在地的宋卓,“宋大人想必是喝醉了,蓬莱上有许多空置屋子,奴吩咐几人将屋子收拾一下,委屈宋大人住一晚。”
“有劳。”容文清点头,“等韩辰醒了,给他送碗醒酒汤。”
容文清指使旌阳的动作很是熟练,那主人翁的模样,好像皇宫是她家。司工士心里莫名兴奋,他看着旌阳,高高在上的大总管谦逊低头道:“是。”
“时辰不早,快些回家吧。”见司工士还在,容文清关切的嘱咐,“旌阳,为司工士准备马匹。”
“不必不必,马匹在宫外已经备好。”司工士受宠若惊,容文清平时可没这么好说话。
“从蓬莱走出宫,可要好个时辰,还是早些回家的好。”
司工士秒懂容文清的意思,他惊异的看一眼旌阳,宫内坐马车是一种恩赐,一般都是皇帝赏赐给十分喜爱的臣子,或年迈腿脚不好的臣子。
容文清的一句话,就能让他获此殊荣吗?
“是。”面对容文清的吩咐,旌阳立刻点头,完全不迟疑。“司工士大人,请与我来。”
此时司工士已经完全确定,宋卓说的全是真事。
容文清,他的顶头上司,就是未来的皇后!
想想还挺刺激!司工士美滋滋的坐着马车走了。
“容大人可要一视同仁,同为下属,臣也要马车。”秦琴何等慧眼,司工士不擅掩藏情绪,他的心路历程被秦琴看个透。
容文清为何对司工士态度温和,她也猜得透彻。
“走着回去吧。”容文清摆摆手,晃着步子走了,头都不回。
“容文清!不公平!我也支持你,你怎么不对我好点儿!”秦琴气不过,恨不得一凳子砸容文清脑后勺上。
岑月看着炸毛的秦琴,莞尔一笑。
“秦状元,容大人早已吩咐我于乐坊,为状元准备房间。”看够秦琴的气急败坏,岑月才开口。
已经气到没脾气的秦琴,只能冲着容文清远走的方向狠狠翻了个白眼。
容文清走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