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和婚姻可真是脆弱啊。当年她如这个女人所愿地签了,然后睁大着眼睛看着她一步一步没有回头地决然离去,傅心妍很想告诉自己,这个女人再也和自己没有任何关系,没必要为她落下一滴泪,笑一笑就过去了。然而从小到大从来没怎么哭泣过的自己竟然在那间曾经温馨的小屋里面哭了整整一天一夜,哭的肝肠寸断,以往越温馨在那一刻便越讽刺。沈君瑜走了,把她的心狠狠地摔在地上,踩一踩,然后走了,再也不会回来了。三年,再加上读研时同宿三年,她和沈君瑜整整相处了六年,竟然就这样散了。心很疼,仿佛要死掉一般,傅心妍知道自己早已爱惨了沈君瑜,爱得不能自己,爱得当听她说要恢复自由身回到沈家和别人订婚时,她也能够没提任何条件地签了那纸离婚协议,成全她。
一个月后傅心妍真的在报道上看到地产大鳄沈丰大小姐和别人订婚的消息。然后傅心妍心死了。然后可笑的是,15年过去了,这个当初抛下她和别的男人订婚的女人又缠上了她,要和她复婚。
“沈君瑜,永远也不可能,我不会原谅你,永远也不可能和你复婚。”傅心妍使出浑身上下所有的力气挣开沈君瑜的怀抱,想从沙发上下来,可无奈仍旧被沈君瑜搂进怀里,死死搂住,不再让她离开。傅心妍没办法冷静了,“沈君瑜你不是要恢复自由身和男人订婚吗?我那时很想恭喜你的,没想到你的未婚夫是个短命鬼,半年后居然出海难了,啧啧,真可怜。他死了你也没再找了,你对他可真情深义重,那为什么不继续情深义重下去呢?你又纠缠我干什么?”
“心妍,冷静点。我爱的人始终只有你。”沈君瑜丝毫不敢轻易松开傅心妍,然而傅心妍却已经听不进她的话了,“你让我怎么冷静?当年我说过了,你走了就别再回头了。我傅心妍没有你一样好好的。”除了一开始哭得肝肠寸断,差点疯了,而后的十几年她都过得好好的。她恨沈君瑜,后悔遇上了她,爱上了她,可又庆幸遇上了她,如果没有沈君瑜,她也不会有傅瑾熙这个女儿。当年如果不是她的女儿抱住哭得昏天黑地的自己,告诉她,“熙熙需要妈妈”,傅心妍也没办法振作起来。从那一刻起,傅瑾熙成了她生命中最重要的存在。
“你还爱我吗?然而可惜了,我的心里早已有了别人,爱的也是别人,放不下你了。”傅心妍讽刺地看着沈君瑜,这话让沈君瑜心脏猛地一阵抽疼,但也只是一瞬间,因为她知道傅心妍心里的是谁。“你说的是女儿吗?心妍,情爱和母爱不一样。”
“我本来就不需要情爱,我的爱现在就只剩下母爱了,所有的爱,我都给了女儿,我心里只有她,再也装不下任何人了,包括你,沈君瑜。”这些年来,傅心妍所有的精神寄托,所有的爱全部倾注在傅瑾熙身上,她觉得即便只有她们母女二人,也很开心幸福,她已经不需要沈君瑜了。
沈君瑜紧紧搂着傅心妍,仍旧没有松手的意思,她似乎有些欣慰却又有些的无奈,“虽然你笨拙地总不知道和女儿怎么相处,但我知道女儿很喜欢你。因为当年怀着她的时候,我是那样的爱着你,即便你在我身边,在我可以触及的地方,躺在我身边,我闭上眼也都是你的身影,你的一颦一笑,一言一语。我很爱你,仿佛每声心跳都在诉说着爱你。我知道冷感的你不会如我这般热烈,但我不介意。当年离开之前,我也和女儿约定了,我们拉过勾勾了,我告诉她如果我这个y不在了,她要代替我好好爱你,在你难过的时候抱着你,告诉你‘妈妈,熙熙需要你。’”一滴泪从女人温婉而坚强的面上滑落,滴落在傅心妍光裹的肩膀,顺着她洁白的背滚落。狠下心离开自己心爱的人以及怀胎十个月生下的女儿,那种痛又有多少人可以承受呢?
傅心妍慢慢平静了下来,沈君瑜看似温柔,内心却比谁都坚强,她从来没见沈君瑜哭过,哪怕当初剖腹产后缝完针,麻药退尽时,她疼得面色惨白都不曾落下一滴泪。但刚刚,她哭了,而傅心妍该死的发现自己心疼了。
傅心妍抬起头,看着那如断了线的珠子般一直从女人杏眸中滚落的眼泪,一滴又一滴,仿佛滴落在她的心头,每一滴都让她疼得无法呼吸。“沈君瑜,告诉我,当年你为什么要离开我?”傅心妍抬起手,慌乱地擦拭女人止不住的眼泪。当年的自己故装坚强,心高气傲,即便签了离婚协议也没有问沈君瑜一句为什么,但现在她想知道,沈君瑜真的有什么苦衷吗?当年她回沈家不是为了继承沈家大业吗?
“我母亲死于非命,我回去是为了复仇。”沈君瑜根本就不稀罕沈家的家产,即便她是沈家大小姐,可老头子后面又娶了二姨太,她还有两个弟弟,和他们争家产那是随时要搏命的。
家大业大就是如此,沈家的家世太过显赫,任何亲情在这样的权钱yù_wàng中都会扭曲。沈君瑜从小就和自己的妈妈相依为命,她什么都可以忍,财产可以不要,权势可以不要,唯独接受不了自己的母亲被逼死。身为人女,她不能保护母亲,却没办法让母亲死不瞑目。
沈君瑜告知的真相让傅心妍久久骇住,继承家业和复仇简直是两码事,后者极有可能会搭上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