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生点了点头,给师娘夹了菜,“我还是把心思都放在课业上吧,免得辜负了师父的一片心意。”
药王孙闻言喝了一口酒,“对对对,什么儿女情长的,不如这杯中酒书中文,今天过年高兴,你就陪我们喝点吧。”
许墨生放下筷子,拿起茶壶给自己斟了一杯茶水,“师父,墨生不饮酒您是知道的,以茶代酒敬您老了。”
“没劲没劲!不喝酒哪里像过节。”药王扫兴的撇过头去不接。
“我……酒后伤过人,打那以后就……师父您谅解。”她说着心里有些难过,那日酒后对沈君岚的不敬她并没有原谅自己。
“罢了罢了,你跟你师娘吃吧,我去找那些混小子们喝酒去。”说完药王便举着酒杯向大堂厅走去。
屋外鞭炮声想起,又长了一岁,许墨生放下碗筷走到院中,抬头看着升到空中的又炸开的炮仗,一颗又一颗,她好似在那夜空中看到了一张张熟悉的面容。
每个人心中都有一个角落,点点滴滴,放着尘封的往事;每个人心中都有一本厚书,字字句句,写满了繁琐和无奈;每个人心中都有一颗烟火,绚绚烂烂,掩盖着不为人知的故事。“没有谁的心是纯粹如夜空的吧,浅浅淡淡的缘,酸酸甜甜的日子,才是起起落落的人生吧。你还好么?要开心呀,也一定要忘记我呀。”她眼里的夜空变得模糊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喜欢这章,虽然没有写先生,但点点滴滴的日子里都有她,感觉在写散文
第77章 痴 语
经过了一年的学习,许墨生渐渐具备了辨别药材的本领,药王考问时也都能答的八九不离十。
“第一关算是过了,能够观其形来辨别药材只是基本功,日后你就开始练习通过嗅觉来区分它们吧。”说完药王给了她一条纱布,让她蒙上眼。
依旧是五种药材,她刚刚也都答对了,但把他们放在一起单凭嗅觉来区分对于她来说还有些难度,只分辨对了两种。
“伸手!”药王毫不留情,在她手掌上拿戒尺打了三下。
“师父……”许墨生有些不解,她问道,“我已经能靠眼睛辨别它们,抓药也是靠眼睛来观察,为何还要靠嗅觉呢?徒儿不解。”
药王笑了笑,把戒尺收在身后,“你学那点才只是皮毛,如果别人不给你方子,只是给你一副熬好的汤药,你能分辨出里面都放了什么吗?”
许墨生摇摇头,那对她来说太难了,汤药乱炖后,味道重的还能勉强知道,一些没什么味道的是很难分辨的。
“哼,”药王冷笑道,“我就能,天底下的药,放在我药王孙面前,不用说瞧,我闻一闻就能猜出个一二,尝一尝就知道配伍。”这老者一向是桀骜不驯,说完他又教诲她,“墨生呀,你日后若只想在药所当个抓药的医女,那你不用再学了,现在就能出师。但想要治病救人,这些基本功一项都逃不掉。”
许墨生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徒儿明白了。”她将那条纱布藏在袖中,暗暗下了决心要潜心学习。
药王看她明白了,又拿了几本书给她,“这些拿去看吧,不懂的地方多问多学,药方还要继续抄。”
师娘见墨生走了,替药王换了官服,边整理着边埋怨,“你对她那么严厉干什么,她一个姑娘家。”
药王眯着眼笑道,“心疼呀?我知道你宠这孩子。”
“有时就是觉得她挺可怜的,孤零零的一个人,性格又好,招人喜欢。她这白天学习已经够辛苦了,你晚上还让她替你誊写宫中开出的药方……”她回道。
“唉,你不懂,我留她有用,就怕她学不成,让她忙着点也好,身上累,心里就不累了。”药王劝道。
从那以后药王给的题越来越难,许墨生学的有些吃力,手上常常带着师父用戒尺体罚的打痕,药王下手知轻重,但总是被打,她手上到不觉得疼痛,只是心里怕自己不争气。
“小墨生,最近没少挨师父罚吧。”一个师兄调侃她,“看你那手掌,总是红红的。”
她闻言,伸出双手低头仔细瞧了它们,抬头冲师兄笑了笑,“嗯,总是犯错。”说完又低头看着那双修长的手发呆。
“没事,你别怪师父,他就是那样,性子直,对你算是关爱有加了。学医这事急不得。”师兄安慰她道。
她点了点头,用一只手摸了摸另一只手,以前那些练琴在指尖留下的茧子变得薄了些,倒是因为捣药,手掌处多了些茧出来,这或许就是自己的变化吧,那心里呢?她问自己。
夜已深,油灯下,许墨生抄写着今日师父给的药方,“冬葵子、礞石、瞿麦、 蟾酥、九里明、秋岚……”,见到那个字她忽的停住笔,眉头蹙在一起,她将笔沾了沾墨汁,一笔一划的写下那个“岚”字。
过去的日子,每每书写时遇到“岚”字,她都是这般停顿一下,心中发紧,将“山”下面的“风”字减去一笔,写成“凡”,在许墨生心里沈君岚依旧是她的先生,是她尊敬的长辈,即使她那日对她说,“我不再是你的先生了。”
“不是先生了,又是什么呢?”她起身推开窗看向南方,这些年她从未唤过她的名讳,哪怕是在内心深处她也是唤她先生,“先生,如今这样的墨生您还愿意教么?”她幽幽的对自己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