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神明是怎么诞生的吗？”艾斯特斯抬起头，认真的看着季安年，眼里有和他年龄不相符的沧桑与苦涩。

看着艾斯特斯的样子，季安年有些莫名的心疼，他默默搂紧了艾斯特斯，但对他的问题还是有些不明所以：“每种神话中的神明的诞生方式都不同啊！就比如中国神话中，盘古开天地，才造就着万千生灵；古希腊神话中是混沌之神卡俄斯（chaos）创造了最初的五大神明；北欧神话中，诞生的最初的霜巨人之祖尤弥尔（ybla）的巨大母牛孕育了众神……世界各族的创世神话都不同，不知道你指的哪个？”

季安年在心里默默竖起了大拇指，多亏他中二时期痴迷各国神话，所以现在提起来还头头是道。

他低头看艾斯特斯，等着看他佩服的星星眼，谁知艾斯特斯却脸色大变，脸色更苍白了，紫罗兰般美丽的眸子里盈满震惊和恐慌，他失声尖叫着，声音又尖又细：“这个位面竟然有那么多创世神话？！”

“是啊，怎……”

“这个位面有耶和华和路西法吗？！”不等他说完，艾斯特斯就打断了他的话，神情严肃紧张，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季安年。

额，他对《圣经》研究不多：“这是基督教还是天主教来着？”他尴尬的笑了笑，这是他的知识盲区。

艾斯特斯却长长出了口气，终于露出了一个真心实意的欣慰笑容：“有了就好办了，那两个家伙总不会不管dad的。”

“……咱能说人话吗？”季安年实在受不了艾斯特斯的一惊一乍，默默吐槽道，“你到底想要说什么？”

艾斯特斯思索了一下，像是在组织语言，半响，他斟酌着回答：“不论是哪个神话的神明，都有着信奉他们的信徒，他们供奉着他们信仰的神明，向他们献上一切，包括灵魂和生命，他们相信，这样他们的神明才会护佑他们。”

“虽然我不信教，但是你这话没毛病。所以？”

“无论哪个位面的人类都普遍认为，先有神明，后有人类。人类是神明的造物，所以要信仰神明，但是，”艾斯特斯加重了语气，眼中满满都是自嘲，“这个顺序弄反了。与其说是人类是神明的造物，不如说是神明是人类的造物！”

“你……你说什么？”季安年悚然而惊，即便不信教，他也知道这番话的分量多么重！这番话简直是在挑战所有宗教的根本！

艾斯特斯哈哈大笑，眼中却只有悲哀：“很不可思议是不是？觉得我在胡言乱语？”

他离开了季安年的怀抱，震动着翅膀飞到了空中，居高临下的看着季安年：“最初的神明编制了谎言，偷换了概念，由此获得了属于人类的庞大信仰之力，从此不朽不灭。随着最初的人类的逝去，这个秘密就彻底湮没在时光中，无人知晓了。”

他的嘴脸浮现一丝轻蔑的笑意：“也就只有新生的那群蠢货真的认为是神造万物了，所以为所欲为，肆意奴役人类，结果导致信仰大幅度流逝，最后力量衰弱，成为了没有理智，野兽样子的堕落种。”

季安年艰难的咽了口吐沫，理智告诉他这不是真的，但是情感上他又倾向于相信艾斯特斯的话。不知为何，他对艾斯特斯很有好感，不愿意怀疑他。

“按照你说的，我们位面突然涌现出的大量以异能者为食的异世界怪物，就是你口中的堕落的神明？”

在季安年忐忑的视线中，艾斯特斯点了点头，给了肯定的答复。

季安年心神大震！这种说法未免太过离经叛道了，但是如果是真的话……

季安年静静打了个哆嗦，也许人类最大的敌人，是那些高高在上的神明……

这种猜测太可怕了，季安年不敢想下去，他私心里也不愿意相信。突然，他灵光一闪：“捕食者，也就是你口中的堕落种是突然从其他位面来的，我们位面以前从来没有出现过！所以你说人类创造神明是不成立的，不，准确来说，我们位面就根本没有神明！”季安年越说越感觉有道理，他底气十足的看着艾斯特斯，想看他怎么解释。

艾斯特斯诡秘一笑，眼中不知是对谁的悲悯：“现在没有，不代表以后没有。”

“你真的以为堕落种来到这个世界，只是单纯的空间壁破碎导致两个不同位面融合吗？”

一个思绪在脑海中一闪而过他却没抓住，季安年感觉他已经站在了真相的窗前，就差有个人捅破窗户纸了。

而艾斯特斯无疑就是这个捅破窗户纸的人，他眼神悠远，沉浸在过往的回忆里，有着与他稚嫩外表不符成熟沧桑。

“我和其他神明所在的位面正在吞噬这个位面，不，说是吞噬这个位面也不对，准确的说，它是在吞噬这个位面的幻想！”

艾斯特斯轻轻开口，仿佛怕惊扰了某个沉睡的存在：“这个位面的人类历史上所有的神话，传说，所有神明，英灵都将在这吞噬融合的过程中复活，成为这个位面的主宰！人类将迎来，诸神的统治！”

迎上季安年呆滞的目光，艾斯特斯忧伤的笑了，那头闪闪发光的金发仿佛也变得黯淡无光了：“与其称呼他们为神明，不如称呼他们为‘幻想种’更为合适。他们是在人类的幻想中诞生的种族，依靠人类的信仰而生，没有了人类的信仰，他们就会堕落成堕落种，逐渐消失在世间。真是个可悲的种族啊！”

艾斯特斯透露的信息量太大了，季安年好久才消化完。他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