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慎走到床边坐下,从盘子里叉起块削好的苹果放进嘴里,一双眼将封河从头到脚打量个遍,点点头,道:“来看你死了没,嗯,看样子是祸害遗千年。”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封河费力的撑着床往起来坐,李慎咬着苹果帮他垫了个枕头,顺手在他头顶摸了摸。
“我去,你干嘛?”封河被这动作刺激到,浑身一个激灵,险些扯到伤口,“摸人不摸头,懂不懂?”
“那你让我摸哪?”李慎很是嫌弃的在人身上各个部位打量,一副理所当然的口吻,“摸脸?摸胸?还是摸屁股?”
封河要是能动,保准一耳刮给这贱人糊上去。欺负他这么一重伤号,要不要脸啊?
“咳,说正经的。”李慎突然改了画风,一本正经的坐直了对封河道,“我今天就要走了,去南海,可能得一两个月才回来。”
封河皱起眉:“你不刚回来吗?怎么又要走?又犯事了?”
“嗯,我把耿连成揍了一顿。”李慎淡然道,“也不算是苦差事,反正我是心情舒畅了。不过有个事,我想跟你说一声。”
封河对这厮能干出这种事来丝毫不感到意外,闻言叹口气,道:“你说。”
“大哥那多了个儿子,你知道吗?”李慎问。
封河震惊的瞪大了眼。
“看样子你是不知道了。”李慎把牙签放回盘子里,漫不经心道,“前两天我去城郊杀人,有一户姓荣的,做的是走私军火的买卖,那家里有个叫荣虎的小孩,我杀了他父亲。”
“然后他突然就变成了杨火星的亲儿子。”
李慎露出哭笑不得的表情,抬起头看封河,道:“我也是服气了,你说杨火星他偷偷摸摸生个儿子,自己不养,给别人养,有病啊?我是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反正这事乱七八糟的,你在长安就看着点……我总觉得不对劲。”
封河没说话,低头露出思索的神情,面色渐渐变得有些难看。他不是李慎这种没心没肺的货色,想的也比对方多得多,先前一个王真可说是巧合,后面这个荣虎又冒出来,接二连三都是杨火星身边的人,太奇怪了。
偏偏还是李慎杀了那个荣虎的养父,那小孩难道不会对李慎有怨恨?这真的是巧合,还是有心人策划?想干什么?挑拨离间?
封河想的头都大了,也想不通。凡事都有个因为所以,但是杨火星身上到底有什么值得图谋的地方?对方要挑拨离间,还不如挑拨他跟李慎,说不准还能把大漠和庚军的关系挑拨黄了……杨火星那个破火星团,白送给人都没人要,全身上下值钱的就那一杆定国,犯得着这么大费周章的算计?
如果不是为了利益,也许就是有仇,可杨火星忍气吞声这么多年,在哪都是个老好人,又能得罪什么仇家?
“你也甭想了。”李慎看他眉头越皱越高,脸色越来越难看,开口道,“不管是谁想做什么,迟早会知道的,杨火星虽然是个傻逼,但脑子不傻,一般人想坑他也坑不着。我就是不想看他被欺负了还往肚里咽,有你在也能给撑着点。”
封河挑起眼看李慎。
“又没大没小了是吧?一口一个杨火星叫得挺欢啊,他要是傻逼你是啥,傻逼的小弟?”
李慎面不改色,接口道:“头一回听人自己骂自己,嗯,傻逼的二弟你好。”
“滚滚滚。”封河对这厮没脾气了,“滚去你南海吧,长安有我在,不用你操心。”
“嗯,那就靠你了。”李慎一本正经道,“残废的傻逼的二弟。”
“我哔,你没完了是吧!”封河抄起块苹果丢出来,被李慎仰脖一口叼住,咔嚓咔嚓咬着站起身,摆摆手表示告辞。到门口,他又转回身,冲封河咧开嘴笑。
“我说,你别整天勾搭人护士,好好养伤,要乖啊,二弟。”
封河二话不说,抄起一盘子苹果丢他,被李慎当机立断用房门尽数挡住,狂笑而去。
………………
荣虎稀里糊涂的的被王真领回了火星团。
王真只将他送到门口,而荣虎也不知该如何面对杨火星,便在走廊的屋檐下坐着,抱着一只膝盖,冷淡的抬眼看天边渐渐欲坠的夕阳。
几个火星团的少年坐在不远处闲聊。
“听说了吗?大漠的封河和庚军的耿连成在燕破原打了一架,耿连成完全不是封河对手啊,要不是后来李慎出面,命都保不住呢。”
“李慎跟封河是好兄弟吧,还有咱们师父,等入了天门,我想去庚军。”
“我倒是想去大漠,感觉那边的风格更适合我。”
“你们就做梦吧,哪有那么容易,我听说庚军挑人最低都是天门六品,咱们还差得远呢……反正我是没勇气像王真师兄那样去打死擂,赌命,不过他也真是运气好,那个以刀入神到底是什么,师父怎么没教过我们?”
“天知道嘞,师父也不会什么都教给我们吧……人总有点私心的嘛。”
荣虎无声扭过头,看向身旁与他年纪相仿的少年们。他放下腿,伸手从脚边的草丛中捡了块巴掌大的石头,站起身来。
他将握着石头的手背在身后,安静的向那边走过去,然后拍了拍刚才说最后一句话的那名少年。
后者诧异的回过头。
——咚。
第43章 梦想与现实的距离
“傻逼!孬种!”
被死死按在地上的荣虎,手上仍抓着那块带血的石头,竭力仰起头,与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