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屿优哉游哉地写完了最后一个方程,才抬眼看他,问:“怎么?”
怎么?他怎么好意思问怎么?!
方鹿鸣的内心像是装了一枚核武器,爆炸了,还辐射到他的四肢八体。他咬牙切齿,装出一副自以为很凶的样子说:“你打我,被班主任看到,还让我在全班人面前出糗!”
靳屿看着他:“我只是打了你,其他的事情与我无关。”
“只是打了我?!”他睁大眼睛。
教室里的人已经慢慢走光,就剩下他们二人。靳屿看了他好一会儿,突然伸出手按住他不安分的脑袋,说:“好好上课,不要开小差。”
方鹿鸣反倒是笑了,吐槽着:“你要是换个语重心长的语气,简直能当我爸了。还有,不开小差是什么意思?是叫我专心上课吗?”
靳屿解释着:“意思就是你上课只能看黑板,”他顿了一下,又补充说,“或者看我,两者选一。”
方鹿鸣一时语噎,只能干巴巴地瞪着他。
靳屿摸了摸刚才被他用笔敲的那块地方,问他:“还痛?”
方鹿鸣早就没感觉了,但是被他这么一问,身体先于意识作出反应地点了点头,靳屿的眼中划过一丝促狭的笑意,很快消弭,然后又顺手给了他一记爆栗。
方鹿鸣正想骂他,额头突然传来了一片柔软温热的触感。他眨了眨眼,突然有些迷茫,靳屿,这是在亲他吗?为什么要亲他?
这时,时间刻意拖慢了脚步,他的心里像是突然下了一场旷日持久的暴雨,他被隔离在模糊隐匿的雨帘外,四周铺天盖地地弥漫着潮湿的水汽,因此看不清对面究竟为何物,他走不过去,而雨也照旧下不停,似乎只有等到他彻底醒悟过来,整个世界才会变得明净通透。
他们之间只不过是炮友关系,靳屿刚才的动作,也只是在安慰自己吧。他想。不禁又开始在心底自嘲,自小缺爱到至今,在学校横行霸道已久,有恃无恐的叛逆也不过是想要吸引他父母的注意,这样劣迹斑斑、浑身都差劲的一个人有什么资格被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