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见圣人要沐浴更衣,虽然每天都有珍馐美味送到牢里,但柳珣基本只吃几口续命,十天下来瘦了两圈,因为还是戴罪之身,只能身穿白衣面圣。风一吹过,还真有些弱不胜衣的感觉。
“下官柳珣拜见陛下。”柳珣恭恭敬敬的行礼。
“起来吧。”皇帝说,柳珣起身垂手低头。
“看样子是很认真的在坐牢呢。”皇帝打量他几眼说,“怎么不让你爹过来求情,你爷爷的面子在朕这是有点。”
“爷爷的面子用一点就少一点,这些许小事就不要浪费了。”柳珣说。
“怎么,你还预备犯比今天这样更大的过错?”皇帝笑问。
“爷爷的子孙又不是只有我一个,总的为他们也考虑一下。”柳珣说。
“哦,你在狱中知道镇国公府分家了吗?”皇帝说,“还是因为你闹出的事分的家,老封君那么希望一家子在一起和和美美,因为你这事让她临老了还要伤心一回。”
“下官并不知。”柳珣一脸正直的摇头说,仿佛真的不知道似得,“只是下官早前也有听闻家中大人说过分家,想来早就有计划,只是刚好在下官入了大狱后实行而已。并不是家中为了避祸特意在此关头分家。”
皇帝笑着摇头,“你呀。”
“杨峤与朕说,你是为了查明真相才去参与地下赌庄,可真?”皇帝说,“难道你也有碰到悬疑事件非要查个水落石出的爱好?”
柳珣不好意思的笑笑,“只是有些好奇,有的时候也想见识见识。”
“那有见识到什么东西?”皇帝问。
“想输钱还挺难的。”柳珣说。
皇帝瞪他,柳珣恍然,“问正经的是吧。”
柳珣皱眉思索了一会,“下官还是天真了,别人也不傻,下官去了地下赌场,除了认识几张熟脸,并没有什么别的发现,显而易见,后期下官连输都很少输,显然庄家都放弃对我做局,糊弄我玩呢。”
“行事鲁莽害的自己下狱,下官只是受些皮肉之苦,累的父母在家忧心挂记,下官这次是真受到教训了。术业有专攻,下官不该逾矩的。”
“嗯,看来这牢也没白坐。”皇帝哼声,之后和他闲聊几句,柳珣心里越发没底,这圣人叫来他过来干嘛?怎么看着这么像闲聊。
“父皇,父皇。”一连串的声音从外而进,“父皇,就这么把儿臣的师傅下了大狱,儿臣在外丢脸的都没法见人了,这几日便回宫住,陪着父皇,顺便躲羞。”吴王人很富态,白白胖胖,锦衣华服一颗球似的就滚进来,跪倒在圣人面前,一脸委屈。
“你什么都不知道还敢委屈上了。”皇帝说,“要不你这天生马虎心眼,这会你得老实窝在家里苦恼怎么写折子自辩。”
“呀,私藏授意整修卢于连的著作的罪名有这么大吗?”吴王不解,“可是父皇你的御书房里明明也有他的书啊。”
“咳咳。”皇帝不由咳嗽警告,吹胡子瞪眼了,这还有外人呢,有这么拆台的吗。
吴王转头看柳珣,一眼的惊艳后收收肚子,风度翩翩的对柳珣说,“这不是柳卫玠,哎,我找你三哥约了你好几次,怎么就约不出来呢?本王是正经人,只是喜欢看些个美人,我不动手。”
柳珣哑然拱手见礼,不说其他。
皇帝让柳珣先回去,唤吴王上来拧着他的耳朵说,“你也给朕长进点,见了好看的就挪不动眼,是没见过漂亮的吗?”
“那漂亮的多看几眼也不嫌多呀。”吴王委屈说。
“你要住宫里是吧,让你住。朕书房里那些卢于连的书你都给我抄一遍,没抄完不准出去。”皇帝气道。这杨峤也是聪明,找了这么个理由顶嘴,卢于连人还是有些干才,□□当年一时气懵了下的这样的决定,继任的明祖继位后就想解禁,但是明祖处事和□□很不一样,和朝臣打的火热,一时半会忘记了这茬,这事就搁置了。
但是卢于连的著作一直在御书房搁着,一直等着哪个来给他们解禁。
杨峤现在弄这么个理由出来,所有入狱的翰林,不管获刑还是不获刑,名头是保住了。皇帝注定对这事会高拿轻放,不管怎么样,还能得个明君的称号,若能顺带解了卢于连著作的禁,既是满足了皇帝家多年的心愿,这明君的名声更是安牢了没跑了,当然,最受益的还是天下读书人。
皇帝点头,这杨峤啊,真是个可造之材。
这次翰林院私藏修缮卢于连一案,圣人只处理了几个头目,其余的差不多年纪的就恩准告老还乡,年轻的都好手好脚出来,有的还升职了。曹训在狱中惹了风寒,出狱没几日就一命呜呼。吴王还派人送了奠仪。皇帝还解了卢于连著作的禁,只等翰林院修整完毕后,就可以印拓扩散。
柳珣从狱中回家,回的便不是镇国公府而是新挂匾的东牌坊大街正四品鸿胪寺少卿柳大人柳府。乔氏是亲到大狱外等待的,坐在马车上,看见柳珣出来就捂着嘴哭出来,柳梁亲自去接了儿子,捏着他的肩膀眼眶泛红,“出来就好,出来就好。”
柳珣上了马车就被乔氏搂在怀里,“我的心肝,你要疼死娘了。”
“娘,我这不没事吗?”柳珣拍着她背安抚她说,“等吃几天好的就又胖回来了。”
“听说咱们搬新家了,赶紧回去吧,娘,我的院子漂亮不漂亮?”柳珣摇晃着她撒娇说。
乔氏摸着他的脸,“这次出来是不是不用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