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如这样罢!”姚亦昕想了想,郑重说道,“我也不说什么拿银钱采买了,这样,你去挑些手脚勤快的人来,最好每家都有一个,回头我让人过来教他们怎么料理这些东西,等做好了,直接送到食铺去,那边有人会按斤两称好算成银钱,你也别说不要,也别说分下去,直接拿了银子去村子里买几头猪,给大伙儿杀了开开荤吧,也算没白忙活一场。”
姚亦昕都这么说了,黄勇也不好再反驳什么,只能在心里默默感激,心里想着,一定要替少爷将这件事情给办好了,自从他们来到这里落脚,虽说是替少爷照管庄子,但这庄子一直都没有甚么产出,大伙儿每天挖淤泥修筑堤坝,总感觉像是玩泥巴吃白饭的一样,现在终于可以替少爷做点儿事情了,还是少爷亲口吩咐的,黄勇觉得,自己发挥本领的时候终于到了!
然而——
几天之后,黄勇才发现,他真是把这个“任务”想得太复杂了!
姚亦昕想要做的,其实就是农家夏天腌制后暴晒的咸泥鳅咸黄鳝,还有各种咸的蒸菜之类的。
泥鳅黄鳝剖开,去掉内脏后,洗干净,黄鳝切段,泥鳅整个的不需要切,先用粗盐抹一遍,腌制两天,拿出来房子啊太阳底下暴晒两天,然后拿去熏一下,吃的时候洗干净了,加点儿豆瓣酱、辣椒段和葱姜末等,直接蒸熟了吃,香辣有嚼劲又下饭,最要紧的是耐储存,保存得当的话,吃到冬天都没问题。
螺蛳河蚌之类的就比较麻烦一点,要先在煮沸的大锅里将螺蛳河蚌煮到壳开,然后取出里面的肉,洗干净了再腌制,不过,腌制好之后就不需要烟熏了,吃的时候开水泡发,直接蒸熟了或者炒着吃,口感比新鲜的更有嚼劲,有点像是海边人常吃的蛤蜊干、海米之类的。
最主要的是,姚亦昕之所以要找人做腌制晒干的螺蛳肉,还是因为国师大人好像就好这一口,特别喜欢吃嚼劲十足的螺蛳肉,姚亦昕决定今年多搜集一些螺蛳肉,到时候做成螺蛳肉辣酱,当做年礼送给国师大人,就权当是自己给国师大人送的保护费了,谁让人家特意派了那么多暗卫保护自己呢?
姚亦昕很有自知之明,他可不觉得国师大人是暗恋自己还是有什么别的阴谋,一来,如果是暗恋自己的话,俩人成亲一年多,怎么的也该下手了,不至于非要等到俩人和离了才开始下手吧?二来,他不过是个农家子,顶多算是小富之家,人家国师大人权倾天下、家大业大的,有什么理由要监视自己区区一个土地主呢?
想来想去,就只有一个理由最站得住脚了,那就是国师大人是真好心,觉得俩家以前是世交,不管是不是和离了,都得保护好自己这个“世交家的孩子”,这才派了几个人来保护自己,他不是不识好歹的人,如果不是因为家里有白十三,外面还有几个他不认识的暗卫的话,他生意做的这么火,没理由不招贼吧?
现在看来,大概都是这些人替自己给挡了吧?
自觉受了国师大人的恩惠,姚亦昕觉得,自己也应该对这位前夫好一点,最起码,每年的年节礼都应该送到,好歹自己用了人家这么多免费的保镖,除了白十三,其他人可是一文钱工钱都没给呢。
之前因为他在姚家村大肆收购各种螺蛳泥鳅之类的,现在姚家村这些水产已经越来越少了,他之前还在想着要不要到码头上找些渔民收一些呢,现在好了,自家庄子上竟然多的是这种“不值钱”的水产,而且,这样一来,不但他可以得到新食材,也能趁机让这些身无分文的灾民赚点儿吃肉的银钱,说不定还能加快修筑堤坝的速度,真是一举多得。
于是,两个月后,远在皇城的国师大人,就收到了他心心念念的螺蛳肉辣酱,还是熟悉的味道,螺蛳肉经过腌制晒干之后,嚼劲十足,又吸饱了酱汁的辣味和咸味,十分开胃,就着螺蛳肉辣酱,国师大人一口气吃掉四个大馒头,这才意犹未尽地命人收起了已经吃掉一半的螺蛳肉辣酱。
这要是姚亦昕在这里的话,一定大吃一惊,因为他命人做的辣酱,每一份都足有两斤多,用干净的竹筒装着,一顿饭就吃掉一斤多辣酱,这是要菊花不保的节奏吧?希望国师大人不要蹲坑蹲到腿软才好……
高兴的不止是国师大人,黄勇和新庄子上的人也特别高兴。
虽说最终各家都没有分到银钱,但是,黄勇听了姚亦昕的话,将卖水产干货得来的银钱,足足买了五头大肥猪,赶到庄子上,当天就杀了两头,除掉下水,每家几乎都分到了十多斤肉,这可是从前在老家,过年都不敢想的美事儿!
庄子上几个老人一面高兴,一面还忍不住责怪黄勇太过奢侈,想让大伙儿尝尝肉味儿,杀一头就够了嘛,一次分这么多肉,哪里吃的完?
这次黄勇可有话回几个长辈了——
“阿爷,伯伯,少爷说了呐,往后啊,只要咱庄子上的河滩产出的水产,都可以这般料理好了送到铺子里去,换来的银钱,尽可以公中收起来,买些粗盐粗粮分给各家,又或者是留着过年过节的时候给大伙儿买点肉菜开开荤。”
“各位阿爷伯伯,你们且看,咱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