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他怎么都没有想到,他“故意泄露出去”的做油泼辣子的秘方,村子里竟然没有一户人家敢私下尝试着做的!这还是有一个帮工的村民找到自己,吭哧吭哧地说自己也想买两罐油泼辣子回去下饭,他这才知道这些村民竟然都不敢在家里做辣油!
“这油泼辣子做法不难,配料也简单,你们自己在家里也能做啊。”姚亦昕尝试着启发他们。
“这可不成!”帮工里,一位年纪稍大的男子涨红了一张脸连连摆手道,“姚家二老世代庇护我们姚家村,如今少爷您让我们来帮忙,还管饭,要工钱已是不应该了,岂能再偷盗姚家这辣油方子?若是被族老知道了,非得打断了腿驱出族谱不可!”
“好了,我知道了,你们也无需惊惶,我并不是在试探你们,今后,这种话就不必再说了。”姚亦昕听完这番话也是感慨万千,只能说,这个时空的老百姓实在是太淳朴了,知识版权这种事情,几乎是作为道德底线一般,牢牢刻在每个人心里,被盗版的还没申诉呢,他们自己就开始良心不安了。
“大伙儿明天来上工的时候,每人带一个罐子过来,做了这么长时间的油泼辣子了,我这个东家也给大伙儿分些回去,让家里人都尝尝味道!”
“还有,入冬后,咱们姚家会在村子里开一个作坊,专门做这油泼辣子,大伙儿回去也问问家里人,愿意的话,每家可以安排1~2个人来作坊上工,每个月休息4天,工钱就按照每个月900文钱来算,熬夜赶工也会有额外的赏钱,愿意的都可以到白总管那里报名。”
“还有,我这作坊是做吃食的,所以,有那身体有恙,或是有什么传染病的,就不要来报名了,我们招工的时候会有一个体检,检查一下,身体健康的才能来上工。”
“只是,不知这年龄……”人群中有人问道。
“十岁以上、五十岁以下都可以。”姚亦昕耐心解释道,“年龄够不上也没关系,你们看,我们这作坊开了起来,就需要很多这种红辣椒,我看你们那边的山地倒是很多,明年大家不妨在房前屋后开一些山地,种这种长条红辣椒,种子可以到姚家来领,不要银子的。种出来的红辣椒,晒干之后卖到作坊里,岂不是又是一笔收入?这活计松快,家里老人孩子都能做得。”
“这法子好啊!且那山地垦荒又不必缴税,只须花费些功夫去照管,岂不是白赚了一笔?”人群中有人开始激动起来。
“对对!我家后山去年开了一片山地,原本种了苞米,谁知道被那山上的猴子盯上了,一年到头那苞米尽喂了猴子了,差点连本钱都没收回来!若是种上这辣椒就好了,猴子可不爱吃辣椒!”
“正是正是!山里的野物都不吃这个的!我前年还在山里看到过几株野生的辣椒呢,那上面红彤彤的一大片都是成熟的红辣椒,根本没有野物去啃食,连鸟雀都不肯吃呢。”
众人越说越高兴,已经把话题歪楼到了自家能开垦多少山地上面了。
姚亦昕笑着冲白十三摆摆手,白十三会意,默默掏出随身携带的纸笔,把现场就要报名去作坊做工的人的名字记了下来。
第二天,来帮工的都带了一个罐子过来装油泼辣子,不过,这些村民也不是那种厚着脸皮占便宜的,来的时候,手里都拎着一些家里的土特产,权当是买辣油的钱了,有的是一篮子新鲜的毛豆,有的是两个大青葫芦,有的是几个鸡蛋,姚亦昕也都命人收下了,还笑着让大家吃完了再来换,没有铜板,去田间地头抓些野物,捡些田螺也可以。
他算是看出来了,这里的村民都是不喜欢占人便宜的,从别人家里拿了一个鸡蛋,就恨不得还回去一捧黄米那种,既然如此,他也只好入乡随俗,和村民们愉快地开始了“以物换物”的原始交易。
今年回乡的时候,已经错过了毛豆的种植季节,这还是姚亦昕第一次吃到新鲜的毛豆,姚亦昕想了想,决定做一道盐水毛豆,他已经很久没吃过这道菜了。
盐水毛豆做法非常容易,就是把新鲜的刚摘下来的毛豆洗干净,剪去两端,再放入锅内加水,大火煮开,再加入粗盐和少许花椒,转小火煮至入味即可。
许久没有吃到这般原滋原味的农家菜了,中午,姚亦昕和朱爷爷一个人面前一盘盐水毛豆,美滋滋地挤着里面的毛豆米吃,张长出嫩豆子的毛豆还不够饱满,但正是这样的毛豆,才最适合拿来做盐水毛豆,朱爷爷一边吃一边喝着酒,吃完饭,就让姚亦昕跟着他回屋。
“朱爷爷,您找我有事?”
“这是我家的十亩地,明年都让他们给我种上毛豆。”朱爷爷伸手将一张地契丢到姚亦昕怀里。
“哎唷我的朱爷爷,就那么点毛豆,哪里需要十亩地啊,您这还是上等的良田!”姚亦昕哭笑不得地抓住那张地契,却没有还回去,“知道您不耐烦管这些俗事儿,这样,您若是信我,这十亩地我给您管着,保管每年您吃的毛豆管够不说,还能多出些别的好吃的,您看如何?”
朱爷爷听完这句话,终于露出了“算你小子识相”的满意表情,挥挥手让他退下,不要扰了他老人家的午睡。
姚亦昕识相地将房间还给了朱爷爷,算了算时间,其实这个时候也不是不能种豆子,只是要等到秋后才能成熟罢了。
不过,他也不是一定要彻底成熟的黄豆,现在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