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藤轻轻挣扎了下,几个小时前被撞到的部位还在隐隐作痛,可对方却抓得更紧了。
难道这件事是自己错了吗?不对啊……他都已经做到这个份上了,怎么到头来反而成了最大的恶人?
川濑不去找长泽,于是他要从中搭桥接线吗?
没能及时告诉长泽,因此这些后果全都是他的责任吗?
川濑的死他很遗憾,难道就不能做出一些难过的表情吗?
这样也不对,那样也不对,那他究竟该怎么办才好呢?
一直以来都小心翼翼地活在那个人身边,接受着他的反反复复,真的是不太容易呢……
啊,还有,他还有一个问题……
理智告诉伊藤该停下,可身体却怎么也不受控制。
他听到自己说,“你这么激动是因为证据没了……还是因为川濑死了呢?”
话音刚落,伊藤就感到自己的重心莫名向后,接着重重地跌坐在地上。
虽然这个过程短暂,但伊藤觉得他的感官不断被放大,放慢。
他感受到了长泽盛怒的脸,直面自己的拳头,以及,什么东西破碎的声音。
他总是害怕会失去长泽,而如今再也不必去怕了。
他站起身对眼前的人笑了笑,然后头也不回地走了。
没有挥手,没有告别,因为今后无需再见。
作者有话要说:
稍微修改了一下细节部分,看起来不会那么晕
抱歉,川濑,后妈让你炮灰了,但你的使命已圆满达成,可以安心地去后台吃便当了。。
川濑的死激化了伊藤跟长泽长期以来的矛盾。长泽很重视他的工作,即便对相沢正雄略有失望,但却不影响他对这件事的态度,特别是手下之后发生的意外,让他变得相当自责,所以无论如何都要努力寻找证据,给死去的兄弟一个交代。事件的结局,他明明有机会可以改变,但却因为伊藤没能及时告知而错过了所有,错过了掌控证据的机会,错过了给手下报仇的机会,错过了解救川濑的机会。。。
而伊藤呢,一直以来他都爱得卑微而绝望,一次又一次地被触及底线,一次又一次地被伤透了心。世界上没有谁会无怨无悔地等着另一个人,就像黎耀辉那样,如此爱着何宝荣,可最终还是选择了离开。为什么呢,也许是受够了对方的任性,也许是怕极了对方再一次的不告而别,总之他走了,就再也不用去遭受那一切。
那个让人永远温暖安心的一方切断了这样的关系,便是真的断了。
第19章 真·第十八章
五郎最终还是没能熬过这个冬天。
丧礼举办得声势浩大,就连其他组织的干部成员也前来凭吊。
等待区的棚下满是人,交头接耳地互换着情报消息。这样的大场合对他们来说,其附属功能要远大于表面含义。
每个人都煞有其事地忙碌,而真正在伤心的怕是只有一人。长泽看向家属席,女孩一袭黑裙,像极了易碎的瓷娃娃。
“真是太可怜了,那孩子,”绪奈子走到他身旁,即便是沉闷的丧服也难以掩盖这女人身上的风情,“如此一来,我们的婚事要延期了。”
相沢组内有不成文的迂/腐规定,若元老级人物去世,组内的干部一年内不得结婚。
幸好这样的角色不多且身体都还算康健,不然事情接二连三地发生,那些可怜的人儿怕是要打一辈子光棍。
但长泽却摇头苦笑,“恐怕还不止是这样。”
“组长说要取消么?”绪奈子的表情毫不意外,“也是,能够继承遗产的人,绝不可落入外人之手,况且……”她轻笑,“那个人对由希的感情只有瞎子才看不出吧!现在的他需要一个能代替五郎叔父的人,帮他名正言顺地圈/禁着由希。”
喔呀喔呀,长泽不禁在心底咋舌,比起平庸的弟弟,这个女人的眼力还真是可怕,若她愿意,完全可以在组内获得干部一席。
“说真的,我现在非常同情你,”绪奈子伸手替对方整了整领带,“别看由希这样,其实那丫头的占有欲跟组长不相上下……所以还是抓紧时间跟爱人玩过家家的游戏吧,以后的事谁也说不准……对了,之前那个保镖还呢?”
“青叶么?应该是在停车场待命吧。”
“喔~多谢!”绪奈子拍了拍他的左肩,妩/媚地笑着告别,扭着细软的腰肢向停车场而去。
真是艳/福不浅啊,青叶那小子……
长泽目送着人远去,视线却莫名被花坛的一角吸引。
相沢正彦在树下正与什么人交谈,而对方像是刻意藏匿在树后,一时看不清身形。
觉察被人直视,相沢正彦即刻终止了谈话,他上前几冲着长泽挥手,顺带着把树后那人也拖了过来。
“我的国中同学,真没想到会在这里碰上。”正彦走到长泽跟前笑道。
“敝姓森口,是c公司的职员,一直以来都承蒙五郎先生的关照。”被拉来打招呼的男人对着长泽毕恭毕敬,并双手递上名片。
借着收名片的空档,长泽趁机打量了对方两眼。虽极力作出一副谦卑和善的模样,但那人的眼神还是太过锐利。
通常有这种眼神的,不是黑/道就是条/子了吧?
又或者,对方同时游走在这两者的边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