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宁知道有人在耳边说话，好像也挺清楚了他的话，只是总觉得脑子混混沌沌的，刚想张口就觉得胃里一酸，猛地撑起身子吐了起来。

秦正阳一时没反应过来，直接被吐了一裤子又酸又臭的东西，一瞬间他的表情扭曲了起来，许久才咬了咬牙，轻轻拍了拍顾宁的后背，按响了呼叫铃。

小女孩也迷迷糊糊醒了，还没睁开眼，手就迷迷糊糊抓了抓，发现抓空了以后，边喊边起身，“爸爸……”

秦正阳索性把病房的灯打开了，顾宁住的是双人间，不过隔壁床并没有住人，小女孩正坐在上面，见亮了起来又看见了人，这才松了口气，赶紧爬下床，“爸爸……”

“先别过来。”秦正阳阻止了小女孩说道，“你在床上坐着，等这收拾干净了你再下来。”

小女孩咬了咬唇，看了看躺在床上的顾宁后，又看向了秦正阳，重新爬上了床，小手抓着自己的衣服，说道，“爸爸，你好点了吗？”

顾宁没有马上回答，像是思索了一会才反应过来，“好多了……”他的声音很虚弱。

护工很快就把病房给重新收拾干净了，值班医生来给顾宁检查了一番说道，“没什么事情，现在这种情况都是因为轻微脑震荡的缘故。”

“行，我知道了。”秦正阳看了眼自己的裤子，那值班医生和护士都站在离他远一些的地方，现在已经是半夜三更，揉了揉眉心说道，“能给我拿套衣服吗？”

值班医生早就注意到了这边的情况，“病号服可以吗？”

病号服也就是顾宁现在穿的，秦正阳点了下头，值班医生交代护士去领衣服，又交代了一些事情后，值班医生就离开了。

很快护士就拿了病号服过来，还带了一双一次性拖鞋和一根棒棒糖，秦正阳接过后道了谢，护士就离开了。

秦正阳把棒棒糖剥开递给了小女孩，开口说道，“小朋友，我去洗个澡，你看着你爸爸一会。”

“好。”小女孩脆生生应了下来，这才乖巧地从床上下来，然后说道，“叔叔，我叫顾静娇，你叫我娇娇就可以了。”

“恩，娇娇真乖。”秦正阳笑了一下，又看了下顾宁的吊瓶，见里面的药还有不少，这才拿着衣服和病房里的一次性拖鞋进了厕所。

顾宁看病的钱和押金都是秦正阳出的，他也不是小气的人，就选了双人间，双人间不仅有沙发、电视、空调一类的，还有个单独的厕所，厕所里面安装了淋浴。

秦正阳冲着热水才觉得舒服一些，洗了澡就换了病号服，而他那身被吐脏的衣服被扔到了厕所的角落里，脑子这才清醒了不少，顾静娇……不知道为什么，秦正阳忽然觉得这个名字有点耳熟，皱眉思索了一下也没想到是谁，索性不再去想。

等秦正阳出去的时候，顾静娇正坐在顾宁病床旁的椅子上，然后手拉着顾宁的手指，还时不时用肉呼呼的小手去捂着输液管，像是要去把输液管暖热一些。

顾宁就侧着头看着顾静娇，只是脸色有些不好看，像是忍耐着什么一样，秦正阳愣了一下反应过来，赶紧端了盆到床边，“娇娇你去沙发上坐一会。”

“好。”顾静娇很懂事，对着秦正阳的时候有些小心翼翼的，像是明白秦正阳是个陌生人，能帮着他们到现在已经算是不错了，可是他们没有别的亲人，而她自己又太小了，不能照顾爸爸。

秦正阳把盆放到椅子上，然后把顾宁扶了起来，顾宁对着盆就吐了起来，只不过这次并没吐出什么东西，就是一些酸水。

吐过以后的顾宁神色轻松了一些，不过脸色更加苍白，秦正阳倒了杯清水来让他漱漱口，然后重新扶着他躺了下来。

对于照顾病人秦正阳很熟练，因为上辈子母亲和哥哥出车祸以后，他谁也不敢相信，都是亲手照顾他们的，特别是他哥哥，双腿截肢……不仅是生理就是心理上都几乎撑不过去。

顾静娇到底是小孩子，没多久就睡了，可能觉得安心了一些又或者不想给人添麻烦，就主动拖鞋上床睡觉了，不过她是侧身睡的，在迷迷糊糊的时候，还时不时睁开眼看看旁边的顾宁。

顾宁此时已经好了不少，说道，“谢谢你。”

“没事。”秦正阳坐在一旁，“明天警察会来录口供。”

“恩。”顾宁闭了闭眼，说道，“你把手机号留下来，到时候我把住院的花费还给你，等我好了请你吃饭。”

“行。”秦正阳问道，“等天亮了，我给你找个护工来照顾你？”

“好。”顾宁并没有推辞，他的家人只剩下顾静娇，那么小的孩子照顾自己都是问题，到时候怕是还要麻烦于姐。

总不能让于姐又帮着照顾孩子，又来照顾他吧，顾宁还没有那么厚的脸皮。

说了两句后，顾宁就不再说话了，只是闭上了眼睛，却怎么也睡不着，就像有无数小锤子使劲锤他脑子一样，难受的要命。

等顾宁的水输完了，护士把针给拔了以后，秦正阳就把屋中的灯给关了，自己坐在沙发上，闭眼休息了。

顾静娇……秦正阳觉得这个名字应该是上辈子听过的，可是并不熟悉，就说明不是认识的，这么一个小姑娘……顾静娇……忽然灵光一闪，秦正阳猛地睁开眼睛，满是震惊地看向病床，他想起来了。

秦正阳会知道顾静娇的名字也是巧合，那时候z市发生了一个震惊全国的杀人案，凶手就是一个刚满十八岁的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