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十章

这是一个普通的秋日，有要事在身的爹爹娘亲一大早便出了门，留下方栖一人看大门，或许也不只是一人，宅子里还有爹爹的恩师梁师道。

对于他，陶寒亭和方紫霞倒很放心，毕竟他看起来实在是太不像这个年纪的孩子了，啥事都能自己干，完全不需要他们这些做爹娘的操心什么。

“俩……梁先生，我饿了”学着庄花在院子里抱剑观花半天，方栖终于是被咕咕直叫的肚子打断了装逼，拖着爹爹友情赠送的小剑，吭哧吭哧的跑到了正在翻阅书籍的梁师道面前刷存在感。

而梁师道却只顾着对着书籍一个劲的吟诗叹气，丝毫没有注意到他，无奈，方栖便拖着小剑又吭哧吭哧的跑出了家门。

幸好以前做任务时好歹还存了点买糖葫芦的零花钱，不然等到爹娘回来，他就已经饿死了。

“老板来包桂花糕”

方栖垫着脚尖，艰难的把举着几枚铜板的小爪子送上了酒店的柜台。

“又是你啊，小妹妹”只问其声不见其人，掌柜白四儿好笑的看着柜台前突兀出现的一根呆毛，这小丫头每天都要往他这儿跑四五趟，不熟也不行啊。

“诺，糕点拿去，省着点吃，小心甜坏了牙齿~”

“唔……”

面对掌柜的好意提醒，方栖觉得很郁闷，在这啥都没有的古代，难道还要把他的另一爱好也剥夺吗，这也太残忍了。

还有小妹妹是什么鬼，他今天明明没有被迫穿裙子好吗！

和掌柜的大眼瞪小眼了半天，方栖决定不跟他这种没眼力的平头百姓一般见识。

“……今天你可来早了，我都还没想好讲什么呢”镇中央说书人的屁股都还没捂热，身边一个小矮子就满眼期待的坐好了。

方栖不理他继续左右四顾寻找那两人的身影，那俩姐弟平常也会早早的在树下蹲着，今天怎么不来了？

“你如果是在找楚家小妹的话，她和她弟弟今天约莫是不会来了”说书人叹了口气无奈道：“家里出了那样的事儿怎么可能还有心思跑出来听说书”

“粗了什么事？”方栖扭头疑惑的问道。

为什么就不来了，他都买了三人份的桂花糕准备一边啃一边听八卦呢。

“…………”说书人还没来得及解释，从街的另一边便传来了嘈杂的人声，幼童嚎啕的哭泣声夹杂其中好不热闹。

“那是……楚四嫂？”说书人略带惊疑的喃喃道：“她带着小二子拿着刀到底想要干什么去？”

“？”由于方栖太矮，他完全看不见人群后的场景，耳边只听到楚小二断断续续的哭声，眼看人群往着祖庙挪，他也按耐不住好奇一起跑了过去。

“北帝爷爷，我家孩子绝不会偷别人家的鹅。他今年才只有四岁，刁嘴拗舌，说不清楚，在财主爷面前说什么吃我，小妇人一家横遭不白，赃官受了贿，断事不明，只有向北帝爷爷申冤！”

人群中，祖庙前，一妇人的声音尤为的突出，方栖不明所以只是一个劲的往里面挤，但他还没挤到人群的最前方便听到孩童凄厉的惨声从前面传了过来。

猛烈到令人昏眩的阳光下，一具孩童的尸体横陈在北帝爷爷座前，他的肚子被用利器破开，隐约可见空空如也的胃袋，细长的肠子，鲜红到过分的液体从他小小的身体里流出染红了庙宇前的石块。

血……很多的血……

一时间方栖的脑子有些放空，在看到那持刀妇人抱着孩童以头抢地时居然也没有任何的反应，仍旧呆呆的看着面前发生的一切。

他不是没见过尸体，相反在穿越前因为医学教授的外公的关系他还经常与人类的断肢残骸共处一室，但现在却是有一位前不久还跟他一起说话一起吃东西的幼童惨死在他的眼前，而他甚至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血……好红……好烫……

“孩子别看……”就在这时，一双手从背后捂住了他的眼睛。

方栖回头茫然看了他一眼，然后眼前一黑昏了过去，当他再次醒来时，却已经是躺在了自家的床上。

“太不可理喻了，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竟会发生如此藐视王法之事！”

“寒亭，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做？就这样任楚家几口人蒙受不白之冤而枉死吗？！”

门外传来了陶寒亭和方紫霞二人的声音，他们难掩愤慨之色不停的在房外来回踱步，也不知他们是何时回来的。

方栖昏昏沉沉的起身，一块湿巾从额头上掉了下来，看样子自己被后赶到的说书人从祖庙送回来后就发起了高烧。

“今夜立即动身去取了宋南天那狗头，如不这样实在难以平息众怒”陶寒亭的拳头捏至发白，额头青筋毕现，能让如此沉静之人愤怒至此，想来今日发生之事已远远超出了他的底线。

“你去哪儿，我就去哪，我们现在就出发吧，南天别院离风雨镇并不远”方紫霞立即附和道。

“好，我们现在便……”

陶寒亭话还未说完，衣角便被一只小手紧紧的攥住了。

“爹爹娘亲，这么晚了，你们要去哪里？”方栖捂着额头的湿巾，问道。

“栖儿乖，在家里好好待着，爹爹娘亲一会就回来……”方紫霞蹲下身心疼的摸了摸自家孩子滚烫的脸颊。

“是啊，爹爹和娘亲一会儿就回来”陶寒亭也蹲下身轻声安慰道。

“不，你们不要去”不知为何方栖下意识的出声挽留了，也许是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