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了？”

天君犹豫了一下，道：“他看到不该看的东西，本是该死。不过，你若能抹去他的记忆，本君倒可以留他一命。”

“记忆只能封印，被人解开就不妙了。”灵修子为难道，“让他变得痴傻，说不出东西来，还差不多。”

“随你，我带着荒兮先走一步。”

青元讲完，觉着有些口渴，端起浓汤喝了一口，忽然反应过来，问灵修子：“这些事，你不也知道，为何听的这样认真？”

“从小殿下口中说出来，多少还是有些不同的。”

云霄子开口道：“就算此事你是不得已而为，那在天界你做的事呢？”

“天界？”灵修子思忖了一下，“我只是趁机带小殿下去了千雷泽，解了那咒，然后放走了小殿下而已。云霄子，你硬要将小殿下留在身边，留在天界，可知道这有多危险？”

云霄子哑然。

“我给涂惑的阵法也是假的，甚至还让小殿下冒险把你从天牢带出来，你还有什么不满？”灵修子不屑道，“至于琼华子，冥府总得有人去送死吧？后面天渊子折腾出来的破事我可是一丁点也没掺和。”

异雀子已经嚷嚷起来了：“那阵法果然有问题！芜岁你这个家伙为什么总拿假货来坑我？！”

青元非常熟练的无视了他，只是偏过头安慰的拍拍云霄子的肩，又问道：“那你现在留在尧光山，不是暴露了身份么？”

“不打紧，我已经完成了最后的事。”灵修子嘴上叼了根草，双手往脑后一枕，“我发现了冥君的下落。”

“什么？在哪？”众人齐声道。

“小殿下，不可高声语。”

“废话真多！”

“冥君嘛……”灵修子干咳一声，慢悠悠的叼着草茎转了一圈，“在东极殿的后面。”

“后面？”异雀子一副如丧考妣的模样，快哭出来了，“那不是天君的寝宫么？！”

夜深了，该就寝了。

青元抱着一床新拿出来的被子纠结了好一会，又放了回去，变作一只白狐狸滚到云霄子身边，讨好的蹭了蹭。

云霄子捋了捋狐狸毛，指着床角的一团红色问道：“那是什么？”

“哦，青念啊，羽雕王送回来的小狐狸。”

“青念？”云霄子将这名字反复念叨了几遍，一直平淡的面容终于有了浅浅笑意，“你起的？”

狐狸一扭头，把脸埋进了毛绒绒的尾巴里。

“青元，变回人吧，我想看看你。”

“不要。”狐狸闷闷道，“你心里是不是一直惦念着他？”

“……青元，守中已经死了。”

“你给他立了衣冠冢，就在尧光山边上。”狐狸眼泪汪汪，“别以为我不知道。”

“本来也没瞒着你。”云霄子俯身印上狐狸眉心那朵艳红的梅花，低声道，“我只是，有些难过。”

狐狸变回人身，认真道：“鹤一，别难过，还有我喜欢你。”

“嗯。”

“我是认真的。”青元急了，整个趴到云霄子身上，拼命蹭蹭蹭，“上次那只是……”

小狐狸耳朵尖一动，被惊醒了，爬起来甩甩头，冷不丁看见陌生的人，吓得一屁股坐在床上吱哇尖叫起来。

云霄子看着张牙舞爪的小狐狸，再看看趴在自己身上的大狐狸，忍不住笑了：“跟你小时候真像。”

“哪里像了！”

这个乳臭未干的小狐狸怎么能与自己相提并论！真是岂有此理！青元忽然警觉，云霄子瞧着小狐狸的眼神好熟悉……莫非自己的地位不保，要跟一只奶狐狸抢怀抱？

“鹤一……我难受……好像在冥府吸进了太多死气……”狐狸往床上一滚，开始□□，“要抱抱……”

青元滚了半天，也没等到一个抱抱，一咕噜爬起身，揪着小狐狸的尾巴硬是把它从云霄子怀里扯了出来，凶神恶煞道：“出去，和兔儿一块睡去！”

“青元。”云霄子抓住他的手腕，把人拉进怀里顺手蒙上被子，再把小狐狸也一块盖了进去，“让它睡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