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氏指着曲婆子和木香破口大骂,“你们这两个吃里扒外的奴才,因为被主子训斥就怀恨在心,连这样的弥天大慌也赶撒,是谁给你们的胆子?”
她一边说着,一边隐晦地看着梅郡主。
梅郡主那个气啊,这赵柳叶,真是吃了熊心豹胆,居然敢如此和主子说话。也不想想当初她可是侯府的奴才,一个奴才登堂入室,还敢在主子面前大呼小叫,太没规矩。
“柳叶,你以前是我们侯府的奴才,看在你和侯府的主仆情份上,本郡主没有将赵燕娘送官,就是给你们脸面。你们竟然还敢反咬一口,好大的胆子。”
平侯府一直看着巩氏,巩氏没有看他,对梅郡主道,“亲家祖母,燕娘这孩子确实是有很多不是之处,可你也不能捏造这样的事实,来污她的名声。名节对一个女子来说何其重要,你这不是逼人去死吗?”
谁是你的亲家祖母?梅郡主气呼呼地想着,指指曲婆子和木香,“她们的话,你们都听到了,她们是赵家的奴才,和我有什么关系?还有元帕,你们看看…我都臊得说不出口。”
她将元帕随意往地上一丢,洁白绸缎上,正中有一团醒目的血迹。
男人们别开脸,赵氏巩氏还有凤娘的脸色都不好看,元帕是何等私密之物,梅郡主将它当众丢弃,分明就是打她们的脸。
一时间无人说话,赵燕娘眼珠子骨碌碌地转,想着如何将此事圆过去。
突然,后面的刘嬷嬷一下子扑上来,抱着赵燕娘,“二小姐,老奴记得清清楚楚,这元帕分明不是原来的那条,也不知被谁给偷偷换掉?”
赵燕娘立马反应过来,瞪着梅郡主,“对啊,我记得也不是这条,是谁换的?祖母,你为何要这么做?”
赵氏也回过神来,质问,“亲家祖母,这是怎么回事?你为何会换元帕?”
梅郡主被这一家子的恬不知耻气得眼冒黑圈,差点晕过去。她几时换过?这明明就是新婚之夜的那条元帕。
刘嬷嬷抱着赵燕娘还没有松开,用微不可闻地声音对赵燕娘道,“二小姐,侯爷的原配就是被陷害的,郡主这是故伎重施,想将你也赶出侯府。”
赵燕娘受到点拔,大声嚷起来,“祖母,你这分明是陷害啊!当年你就是这样赶走先祖母的,现在又想用同样的招数来赶走孙媳,孙媳想问问祖母,我们哪里碍您的眼了?”
她这一嚷,常远侯一愣。
赵氏率先明白她的用意,也跟着叫屈,“我们燕娘清清白白的,郡主可能没法安排奸夫,竟然污蔑她和鸿哥儿。天下人谁不知,鸿哥儿是凤娘的夫君。郡主这么做,不止是想毁掉燕娘,还想毁掉我们段府。郡主说什么人证物证,当年大嫂的亲娘还不就是被所谓的人证物证害得,才会流落异乡含恨而终。”
梅郡主见她们扯起当年的事情,脸色如罩寒霜,“当年之事,与本郡主有什么关系?我们现在说的是燕娘的事情,燕娘婚前失贞,证据确凿,你们还有什么好抵赖的?”
“请侯爷明鉴,我们没有抵赖,而是事情明明就是无中生有,我们如何能认。”赵氏似被梅郡主所吓,缩了一下身子,转而小声对着常远侯道。
常远侯则只顾看着巩氏,雉娘进来后,一直站在巩氏的身后。方才她留意到刘嬷嬷的动作,刘嬷嬷是赵凤娘给赵燕娘的,但是可能很多人都忘记了,刘嬷嬷是皇后的人。她暗想夫君猜得没错,刘嬷嬷示意赵燕娘扯出当年之事,果然是冲着梅郡主来的。
也就是说,赵燕娘是个关键的人物,以后还有用。
她走上前一步,和常远侯见个礼,“侯爷,可否能听晚辈一言。”
“你说。”
“侯爷,此事于一个女子来说,事关重大。我二姐出嫁前一天,我去看过她,这话不假,她们方才也提到过。”雉娘指的是曲婆子和木香,“我去二姐屋子时,她们并未在门口当差,我还有些纳闷。后来段家表哥恰好有事来寻二姐,我便退出来。又过了一会,我和娘跟大姐再去看二姐,那时候二姐正在大发脾气,斥责她们没有尽忠职守,由着表哥进门。姑姑得知此事,觉得她们是有些没有规矩,本来是要打板子的,但是想着大喜的日子,不宜见血光,于是将她们关起来以示惩戒。接下来的事情你们也知道,出了换亲的事,府中大乱,姑姑一时忘记她们,哪知她们竟然逃出来,还胡乱捏造出如此用心险恶的谣言。如果说此事背后没有怂恿之人,雉娘是不相信的。”
常远侯静静地听着,赵氏松口气,这个三侄女,果然是个不声不响,心里有数的主儿。
雉娘一番话说得合情合理,就算是有心人去查,也八成不离十。而且和曲婆子她们话能对得上,赵氏的心里有了谱。
她赶紧顺着雉娘的话,“侯爷,事情就是如雉娘所说。鸿哥儿是有些错,他也只是去问燕娘要不要用点心,没呆一会儿就离开。燕娘是有守规矩的,等他走后对下人们发了一通大火。那时候他们是将要成亲的夫妻,我也就没怎么放在心上。谁曾想到,这两个奴才黑了心肝,编出这样的瞎话,若是侯爷信她们,那燕娘就和先夫人一样,背负着污名终生郁郁寡欢。”
常远侯认真地听着她们的话,思量着其中有多少可信之处。
第86章 阴毒
他本就是武将, 早年间长在山村, 是地道的山民。读书识字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