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现在已经不是县主,没有食邑,自成亲后除了来娘家,哪里都不想去。以前的那些东西,都落到燕娘的手上。
雉娘眼角的余光看到她,用相询的口气问道,“大姐,你觉得蔡家的二小姐怎么样?”
赵凤娘很快反应过来,缓缓地摇头,对巩氏和赵氏道,“母亲,姑姑,凤娘以为那蔡家的二小姐不是良配。大哥忠厚老实,娶一位知礼贤惠的妻子才能相敬如宾,夫妻和睦。蔡家二小姐的性子太跳脱了些。”
巩氏心中更加有底,“你都这样说,看来那蔡家二小姐和守哥儿确实不合适,若是胡夫人再问起,我找借口推了便是。”
赵氏也赞同,“若是换成胡家的小姐倒是不错,等守哥儿春闱过后再好好相看。”
巩氏称是。
家中只有兰婆子一个下人,里外都要忙,无法准备回门宴,索性在酒楼里叫了一桌席面,让他们看着时辰送过来。
好在人不多,本来赵书才还想请翰林院的同僚,可一想自己品阶太低,又还未入职,此时相请有些不妥。
赵氏和巩氏说起年后赵书才入职一事,巩氏倒是没有什么担心的,虽然老爷还未入职,可也被同院的几位大人相请过,想来看在皇后娘娘的面子上,也没有人会为难老爷。
再说老爷能调来京中,当初可是走的太子的路子,就冲这一点,也不会有人存心怠慢。
赵氏看了一眼赵凤娘,似想起什么一般,问巩氏,“以前大哥在渡古当县令时,那手下的师爷听说姓文,是沧北文家的子弟,可有此事?”
“正是,你大哥曾夸过文师爷有大才,前段时间文师爷也来了京中,为春闱一事。雉娘成亲时,他还派人送了贺礼。”
雉娘不知有这茬,她成亲时,文师爷还送了贺礼?
“看来这个文师爷很懂分寸,凤娘听说他才情确实不俗,太子也对他赞誉有加,收入幕僚。春闱过后,他必然会受到太子的重用。”赵凤娘对巩氏道,“母亲,他和父亲是旧识,还共过事,我们家可以和他多多走动。”
巩氏笑起来,“既然能得太子看重,那也是他的造化。只不过听说他还未娶妻,母亲就是想和他走动,也不其法。”
赵凤娘惊讶起来,那文师爷三十好几了吧,怎么还未成亲?
赵氏道,“大嫂说得在理,他没有女眷,咱们女人家是不好出面。不如你告诉大哥,男人间相互走动也是可以的。”
巩氏应下。
雉娘觉得凤娘似乎不太对劲,她为何要插手政事?赵家和谁是一派,哪里由她说了算,就算她对太子旧情难忘,此举也有些不妥当。
别人不知道,她却是心知肚明,太子不是皇后亲生,就算是立为储君,以后的事情也难说。史书上有多少不能善终的太子,终其一生也不过是太子。
赵氏对于此事应该最清楚不过,会不会是她透露过什么给凤娘,还是凤娘自己猜出来什么?
她不着痕迹地看一眼赵凤娘,见凤娘脸色平静,神情如常,暗道对方城府深,不愧是皇后教出来的。于是转向赵氏,笑道,“姑姑,这种事情我爹自己会看着办的。大姐夫春闱也要下场,想必现在天天在府中熬夜苦读吧?”
“他自是全力以赴。”凤娘淡淡地说着,并不愿意多谈。
赵氏被厚粉遮住的脸有些不自在,谁家男儿新婚不到一月就纳美妾,偏偏凤娘由着鸿哥儿,她也不好说什么。
鸿哥儿得了美妾,两人天天宿在一起,美其名曰红袖添香,事半功倍。那书上的文章也不知有没有读进去。
她隐约知道凤娘的打算,也有些乐见其成,对于鸿哥儿的事情,就那么含含糊糊,叮嘱下人不得在外面嚼舌根,其它的也不再管。
几人将这话揭过,又略说一会,吃过宴席后,胥良川和雉娘告辞,巩氏依依不舍。
等他们走后,赵氏对赵书才重提文师爷一事,赵书才锁着眉,对赵氏道,“文师爷春闱过后必会出仕,官场中的事情复杂万变,你们妇道人家不懂,该如何做,我自有分寸。”
他嘴里说得义正词严,心里却是疑惑万分。
方才胥姑爷也和他提到了太子,还提到了文师爷,言之下意是让他远着文师爷。郑重地叮嘱他万不可轻易拉帮结派。京中不比地方,权力倾扎往往出人意料,防不胜防,谨记唯忠心帝王一人即可。
他不太能理解,太子是正统,为长为嫡,这有什么可站队的。但胥姑爷说得严肃,胥阁老是朝中砥柱,胥姑爷不会害他。就算是想不通,也谨记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