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巩氏狡猾,又会装样子,你可别被她骗了。”
“董氏,本官问你,母亲身上的针孔是如何而来的?”
董氏被问得有些措手不及,怔一下,“老爷,什么针孔?妾身不知道啊,一定是下人使坏,母亲被人扎了,这是何时的事情?妾身没有察觉,是妾身的不对。”
十多年了,若真不是她做的,怎么可能会没人察觉?
那两个婆子已被关起来,她们交待董氏常常一个人去看母亲,在屋子里低声咒骂,又不给饱饭吃,母亲不过是吊着一条命,瘦得都脱了形。
董氏还在为自己开脱,他已经不想再听到这丑恶妇人的狡辩,恨不得将她撕成碎片,强压着熊熊燃烧的怒火,一字一句地咬出来。
“董氏,看在我们夫妻一场,本官给你留个体面,你自行解决吧,若真要审讯,必会判秋后处斩,想想守哥儿和凤娘,你不想他们有一个伤风败俗又蛇蝎心肠,还被当众行刑的母亲吧。”
董氏大急,“老爷,妾身冤枉啊,你可不能听信小人的话,妾身多年来操持家务,总有看不到的地方,下人们偷奸耍滑,是妾身失察,这么多年来,妾身生儿育女,你想想儿女们,凤娘是县主,你怎么可以这么对妾身,你让凤娘以后还怎么在京中立足。”
“你还知道想着儿女,你自己做恶时怎么就没有想到这些?”
“老爷,不是妾身做的,老爷…当年你常常不在家,你可知道我一个妇人的苦处,公爹他…妾身难以启齿,罗老大看到的争执是有的,是公爹欲纠缠妾身,妾身躲闪,公爹这才摔死的,老爷,妾身心里苦啊。”
赵县令退后一步,心神如同被雷劈开,裂成碎屑,董氏为了逃罪,居然连死去的父亲都不放过,要这样污他的名声。
他浑身的血都涌上头顶,双眼腥红,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
董氏不能留,她一定要死。
第26章 董氏之死
赵县令慢慢地走近, 脸色扭曲得吓人,董氏以为他被说动了, 心中大喜, 紧靠在铁栅上,作出伤心又羞愧的样子。
他此刻心中仅有一个疯狂的想法, 那就是眼前的妇人, 一定要死,他绝不允许她还活在这个世上。
原本藏在袖子下的手迅速地伸出, 一把掐住董氏的喉咙,董氏毫无防备,死命地挣扎着,双手胡乱地抓他, 他的头往后仰避开脸, 任由她抓破脖子也感觉不到任何的疼痛, 眼睛森森地盯着她,里面全是扭曲的疯狂。
董氏力气本来就大, 挣扎得很厉害,他两只手一起上, 死死地用力, 董氏虽然奋力想掰他的手,可赵县令已在癫狂之中, 劲道惊人,她根本就不是对手,很快, 她的眼珠子凸出来,脸色黑紫,手渐渐无力,慢慢软下来。
他已处在疯魔之中,力道越来越大。
一刻钟后,董氏已经咽气,白眼往上翻着,眼珠子瞪得大大的,赵县令犹不知,还死命地掐着,等他神智恢复过来,才受惊吓般地放开董氏,董氏立马倒地,他打开牢门,解下她的腰带,悬在梁上,将她挂上去。
他的脸阴寒阴寒的,本来端正的长相,此刻扭曲又狰狞,如鬼附身一般,阴森地看着吊在空中的董氏。
董氏死状难看,面目可憎,尸体摆来晃去,赵县令用诡异的眼神静静地看着,许久才拉了一下衣领,慢慢地走出牢门。
等候在外面的赵燕娘一下子就扑上来,“爹,娘肯定是被人冤枉的,求您将她放出来吧,她一介妇人,被打入地牢,传出去,名声可就毁了。”
牢门外的狱卒心里“呸”一下,就董氏那毒妇,哪里还有名声可言。
赵县令不理她,转过头有些沉痛地对牢头道,“董氏犯下滔天罪行,自觉无颜存活于世,自缢而亡,她毕竟是本官发妻,虽罪孽深重,却为赵家育有一子二女,看在儿女们的份上,本官想将她的尸体领回,送还董家。”
牢头抱拳,“大人真是仁义。”
就董氏那样的毒妇,在乡间早就被沉塘喂鱼,哪里还会留有全尸,送还娘家。
赵县令神色悲痛,步履沉重,一步一步地走到一边,然后停下来。
牢头低头不敢看他的背影的,对着两个狱卒招了招手,从牢里将董氏的尸体抬出来,董氏死状难看,狱卒们见怪不怪。
尸体一抬到出来,赵燕娘吓得尖叫连连,早上还活着的母亲,不到半天的功夫,竟然已经身亡。
她也是不久前才让云香去打听,才知道有人状告母亲害死祖父,父亲不分青红皂白地将娘给关起来,想进牢里探望,牢头却拦着不让进,说父亲在里面,没有吩咐,谁都不能进去。
她等啊等,好不容易等到父亲出来,竟然听到这样的噩耗。
地上的尸体面目青紫,恐怖至极,她不敢靠近,离得远远的大声叫着,“娘,娘,你醒醒,你怎么了?”
没有人回答她,赵县令整个人都是灰色的,立在那里,眼神空洞又冰冷。
牢头撇下嘴,这位二小姐,嘴里叫着亲娘,身体却是避得远远的,董氏虽毒,死不足惜,可到底是亲娘,她如此做派,让人齿冷。
雉娘和巩姨娘在后院中都能听到赵燕娘的声音,地牢在前衙的左边,从前衙穿过内门就能过去,母女二人稍微怔一下,一起跑出来。
董氏的尸身横在地上,牢头狱卒们站在两边不动,不远处,赵县令神情麻木地立着,离尸体一丈开外,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