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兄,我开玩笑的,你别生气。”
李旦看着她笑了笑,但眼底冰冷,没有一丝笑意。
他侧过脸,嘴唇靠近裴英娘的耳垂,一字字道,“阿兄让你看看,我有多喜欢小十七。”
东间罗帐低垂,一道光线筛过重重纱帐,落在紫檀木嵌夜明珠落地大屏风上,画上的交颈鸳鸯彩羽鲜亮,怡然自得。
被压在床褥上一遍遍感受李旦的“喜欢”,裴英娘娇吟婉转,说不出完整的话来,她真的只是开玩笑啊!
李旦俯下身,掰开她攥着锦被的手,和她十指交握,汗湿的脸颊英挺冷峻,气息火热,侵略性十足,他含咬她的耳垂,粗喘着问:“以后还说不说这种玩笑话?”
裴英娘哭着摇头,泪水忍不住潸然而下,“不说了……”
到后来她实在承受不住,颤抖着去咬李旦的肩膀,牙齿发酸,只咬出一个浅浅的牙印。
李旦抱起她,让她坐在自己怀里,伸手扶住她,指尖摸到几乎湿透的长发。
怀中的人脸泛桃花,一双杏眼水波潋滟,发乱钗横,梨花带雨。
他心中柔情涌动,捧起她的脸,亲吻她酡红的面颊。
等裴英娘慢慢缓过来,李旦抱她去净房洗漱。
温热的香汤冲去一身黏腻,裴英娘双腿软绵绵的,浑身无力,靠着李旦搀扶才能站稳。
李旦把洗浴出来的她放在软榻上,低头垂眸,亲自为她穿衣。
脱的次数多了,自然知道该怎么一件件穿回去。
温香软玉在怀,鼻端萦绕着淡淡幽香,他的空虚得到抚慰,心满意足,动作温柔。
裴英娘抬眸瞪一眼李旦,“我还没吃饭呢!”
李旦挑眉,小别胜新婚,尤其是刚成婚的青年夫妻,分离几个月,再见时应该情炽如火才对,她竟然还想着吃饭?
他手指微微一勾,挑开刚系好的衣带,指尖顺着襦衫衣领滑进去,脖颈的肌肤细滑如脂。
“别……”裴英娘按住他的手,乖乖讨饶,乌黑明媚的双眸不停眨动,“阿兄,我错了。”
李旦眼底欲/火烧得更旺,双手握着她的肩膀,直接压下去。
她根本不明白,用这种无辜可怜的眼神看他,不是求饶,而是火上浇油。
等半夏和忍冬进房收拾的时候,发现不止寝室、琴室、侧间,连净房也乱糟糟的,到处是淋漓的水迹。
两个使女脸上涨得通红,匆匆收走散乱堆叠的锦被衣物,揭开鎏金莲花纹银香炉,重新点起一炉瑞龙脑香。
帘内香雾弥漫,李旦抱起昏昏沉沉的裴英娘,送回床榻上,用海棠红绣鸾凤衔璎珞纹薄被把她从头到脚拢起来,裹黍粽一样,缠得紧紧的。
然后抱进怀里。
他背倚床栏,眉眼低垂,盯着怀里的人看了很久,时不时俯身轻吻她微蹙的眉心。
裴英娘醒来的时候,看到一室明亮的烛火。
李旦一手抱着她,一手持书卷,靠坐着看一本经文,灯光笼在他俊朗的脸庞上,半明半暗,侧脸柔和。
几个月不见,只有书信往来,她很想他,不过暂时不告诉他,免得他太得意。
谁让他这么狠心,什么事都藏在心底不说!
他总是这样,因为年长的缘故,习惯替她着想,妄想一个人扛住所有压力,让她可以随心所欲地折腾她喜欢做的事。
所以她不敢说出自己知道的一切,如果李旦知道武皇后有一天会杀死他的王妃,不知会做出什么疯狂举动。
现在的他就够古怪了。
长史每天到底在忙什么,他为什么防备郭文泰,这几个月他的处境有多艰难……
这些李旦一个字都不吐露。
裴英娘应该为李旦的隐瞒生气,但细细一想,她其实也隐瞒了许多东西。
李旦不想让她发愁,她不想让李旦恐惧。
她偷偷叹口气,有什么可怕的?
反正最坏的结局也不过那样了,他们还年轻,青春正好,风华正茂,应该好好享受眼前的荣华富贵,吃香的喝辣的,快快活活过日子,那些波折纷争,随它去吧!
她攒了那么多钱呢!
先把钱花光再说!
王府的红烛是特制的宫烛,燃烧时悄无声息,不会淌下瀑布似的烛泪。
一枝红烛快烧尽了,烛火摇曳跳动,李旦专心看书,没有发觉。
裴英娘往他怀里钻,脸挨着他的胸膛蹭来蹭去,趴在他身上撒了会儿娇,小声说:“阿兄,现在可以吃饭了吧?”
李旦摇头失笑,抛开书卷,搂着她坐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