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这是一件再自然不过的事情,是该说出口给她听的事情。
陶晚心底仿佛有一二三四匹骏马奔过,惊慌失措。
她松了程鹤楼的胳膊,盯着香菇,结结巴巴地问:“在外面,玩得开,开心吗?”
“没有回来开心。”
砰砰,砰砰。“你要排话剧了吗?赶着,回来。”
“我不做。”
砰砰。“啊?”
“你做。”
“我没你怎么做?”轰,脸红了个透。
程鹤楼转头看着她,笑了起来。
“没我就没法做啊?”
陶晚低头不接话,餐厅里更热了,她很想叫服务员来把暖气换成冷气。
春天,了。
天气就,热了啊。
“读书会你会遇到很多人,不用害怕,跟喻老师打交道的都是些人很好的前辈。你想听就听,想说就说,他们会喜欢你的。”
“觉得有灵感了,就着手写个剧本。时间不用管,谁来排谁来演也不用管。到时候我会安排好。”
“话剧很锻炼人,翅膀也不软了,该出去飞飞了。”
“你这种文艺小青年,”程鹤楼终于放下了筷子,转身看着她,“挺想写部话剧吧?”
想,怎么会不想。
但不敢想。
以前唯唯诺诺,守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只求温饱安和,写是最经济实惠的投入,亏,最多是稿费拿得少一点。
后来破釜沉舟地跟了你,依然唯唯诺诺,想讨好你,想讨好观众,要赚钱,要赚很多很多的钱才能感觉到安全感。
出力不讨好的事,精心钻研的事,浪费时间去享受我最喜欢的事,都是奢侈。
你把我想都不敢想的奢侈品扔到了我的面前,挥挥手说大胆地拿去。
陶晚低着头,鼻子发酸,不争气的眼泪涌了上来。
“我,我也,挺想你的。”抽抽噎噎地说,到了这种时候,总得真诚一些。
程鹤楼唰地站起了身,手抬了两次又放下,不知道干什么的样子。最后在她肩上拍了一把:“吃完了,回吧。”
“嗯。”陶晚起身,拿包的时候脚绊到椅子,差点摔倒。
两人出了门,冷风一吹,热度稍稍降下去点。
程鹤楼盯着天上一弯镰刀月,愣了几秒,突然道:“想到都哭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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