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嘞。”陶晚没犹豫应下了。然后程鹤楼突然笑了笑。
“笑什么呢?”陶晚问。
“爱笑就笑。”程鹤楼凶巴巴的。
“得得得,您老大。”陶晚小声嘟囔了一句,换来一个熟悉的脑门崩。
跟程鹤楼去了临时建立起来的剪辑室,陶晚才算是彻底搞清了这一整套的流程。
拍《水乳》的时候,程鹤楼白天盯拍摄,晚上顺一顺镜头就可以了。拍《二十一日诫》这人直接白天拍戏,晚上制作。
除了熟悉的后期直男三人组,还多了好几个人,一个个虽然是室内工作,熬得也跟剧组的人一样,打眼望去,就粗糙得不得了。
这种粗糙是一种全身心投入的状态,除了工作,没有其他。所以头发油不油,衣服臭不臭,都不重要。
而且这里不是华天,没有严格的禁烟,空气里各种气味弥漫,陶晚一脚踏进去,差点直接拐个弯就出去了。
程鹤楼没先看片子,她先过去开了窗。数九的冷风刮进来,澹州最近到了晚上总是会飘雨,飘着飘着就变成小雪粒,一股脑夹杂在风里,瞬间就让房间里的空气换了个过。
房间里的人都穿得少,这会集体打了个寒颤。
“都把外套穿上。”程鹤楼皱着眉道,“清醒点。”
这个清醒方式十分有用,接下来程鹤楼检查片子的时候,大家精神抖擞,回答问题都回答得十分敏捷。
陶晚能做的,依然是认真地看着,只在偶尔程鹤楼问她的时候,说说自己的想法和意见。
等到这边结束,离第二天的拍摄又没几个小时了。她们回了酒店,陶晚怕打扰到陶枣睡觉,便没有回自己的房里,很顺路地又进了程鹤楼的屋子。
两人都困得厉害,说睡就睡,被程鹤楼抱着暖洋洋的,陶晚很快便可以进入梦乡。
这样连轴忙了几天,程鹤楼突然给大家放了假。陶晚听到消息的时候有点蒙,身边的小场记提醒她:“陶姐,过年了啊。”
“啊,是。”陶晚差点忘了这事,剧组里忙得日夜颠倒,她这边也没个亲戚需要她去关心走动,年味实在是太淡了。
假期只有三天,离得近的回家过年,离得远的就留在澹州,程鹤楼在最好的酒店给大家订了年夜饭,还给不能回家的每个人都准备了红包。
陶晚问了陶枣的意见,陶枣表示不用回去,她们两个人在一起过了那么多个年,还没能这么多人在一起热闹过。
陶晚想想也是,不管怎么样,两个人的年总是太过冷清,而且每逢佳节倍思亲,在跟着春节联欢晚会一起倒数时,整个世界热热闹闹的,她心底总是有些难过。
今年肯定不会难过了吧,剧组的这帮人啊,都是些人才。
果然,这帮人才不仅把他们租的酒店宴会厅收拾得跟要办个跨年晚会似的,还将大年夜的流程安排得满满的,领导讲话,领导发红包,各种小游戏,抽奖砸彩蛋,当然礼品还是领导出。还有穿插其中的节目表演,一个个随性发挥都能爆笑全场。
陶晚陶枣和程鹤楼坐一桌,这一桌都是剧组里的熟人。陶枣扒着她的胳膊笑得开心,陶晚乐得不行的时候,便也扒扒程鹤楼的胳膊。程鹤楼窝在椅子上,吊儿郎当的模样,在她靠过去的时候,偶尔会趁机摸下她的手。
陶晚看她,程鹤楼便垂下眼睑瞄她一下,得意洋洋。
真是幼稚死了。陶晚一边嫌弃一边时不时装作不经意地把手伸过去。
大家玩到半夜,一起喊了倒计时,窗外炮声连连烟花绽放。
欢呼过后,各自抱着手机,打电话的打电话,发信息的发信息。
陶枣手机响了起来,陶晚有些惊讶,竟然是视频通话请求。
陶枣没有接,拿着手机往外走去,直直走出了大厅,看来是要去外面走廊上接。
陶晚很好奇,便跟了出去,结果出了大厅,根本不知道陶枣去了哪个方向。
她转了一圈,也没找着人,拐了个弯,看见了正在打电话的林冬雨。
林冬雨是唯一一个没有回家过年的正式演员,按道理说他家离得并不算远,来回飞机完全赶得上。而且他的戏份并没有那么多,可以将假期延长。
但小伙子说他父母都在国外,自己回家反而冷清,想和大家待一起,于是就这么留了下来。
陶晚看到他的时候撞了个正面,连躲避的机会都没有,林冬雨在看到她的一瞬间便挂断了电话,然后笑着朝她走了过来。
“陶晚姐。”声音清朗,语气甜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