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允信心跳时快时慢,眸色时深时淡。
他控制不住自己, 又不愿放手,不愿放手,又舍不得动,就简简单单抱着她, 反复燥热,反复平息,直到天边泛起鱼肚白,他后背的汗湿又干涸,这才昏沉闭眼,入她梦里……
………
第二天,上午十一点。
江甜醒来,望着全然陌生的天花板,整个人懵住,好几秒后,无声弯唇。
清晨,他怀里,不用上学,如果他没有强迫症地拉了窗帘,再洒点阳光进来,还有什么能比现在更完美?
陆允信还没醒,江甜稍稍抬脸,便能看见他比白日柔和太多的五官,眉骨工整,阖在一起的眼睫长而密,鼻挺,唇薄,下颌线条好看又敛然……
江甜肘撑在枕上,一手托腮,一手描绘。
他的耳骨曲折明晰,江甜抿唇看着,松唇,没忍住地下手轻轻捏一下,触感登时到了心尖。
“老太太说,耳朵软的男人听老婆话,”江甜表情像遇到好吃的东西,忍住没吃,整张小脸难耐地皱起来,“你以后娶我当老婆好不好……”
对方不可能有回答。
“不要以后,”江甜撇撇嘴,用自己发梢去缠他的发,“古人说,结发可以到白头,我们现在结了发,我们以后一起变老好不好……”
陆允信头发短,江甜想系在一起,却怎么缠怎么滑。
几次之后,她没了耐心,轻软地抱住他:“我不管,我不管,就算已经缠上了,我们以后考同一所大学,然后恋爱,毕业,在同一个地方上班,然后结婚,生小孩好不好……”
江甜认真想想:“我想要一个和你长一样的小正太,不过没你冷淡,又白又可爱,最好脸胖嘟嘟,像楼上楚教授家的小伊人一样,捏起来超舒服……”
“江甜!甜甜!”老太太叫吃饭的嗓门惊天动地。
“哎呀哎呀,”江甜憧憬被打断,不想回去又必须马上回去,她犹犹豫豫地掀被子,最后还是没忍住地退回来,“虽然不知道你喜欢我多少了,但我还是好喜欢好喜欢……”
“你”字没有说出口,她捧着他的颊,轻轻吻在他的眉心,然后,作贼般提着裙摆溜走……
一室静谧中,陆允信眉梢动了动,然后,缓缓睁开眼。
听隔壁“啊”地尖叫,他眉目蓄起款款的笑意。
………
江甜回卧室就蹦上床转圈,转到快要昏厥了,翻到书桌前,掏出日记本把“和他睡”写到手软,写到字都不像字,这才换衣服下楼。
“你会不会好好走路?你蹦这么高做什么?我眼晕。”
“你瞅着鸡腿傻笑啥?要是只整鸡都能被你笑诈尸。”
“会不会好好吃饭,真的是在楼下叫都叫不应……哎哟哟我的小乖乖你别冲我笑,你笑得我脑仁疼……”
江外婆的嫌弃发自肺腑。
而隔壁,叫儿子吃饭、发现儿子不对的明女士也拧了眉:“怎么突然锁门了,你以前不是不怎么锁门吗……”
“想锁。”
“准备吃饭,”明女士手正要松开门把,鼻子闻到什么,嗅了嗅,站进来,“你房间怎么有股味道,平时没有的……”
“你鼻子出了问题。”
“不可能,”明瑛很肯定,“你的洗发水沐浴露都是我买的,空气清新剂,然后是那些破铜烂铁味,今天明显不一样,有股薰衣草香,还是牛奶味,”明女士眼尖瞥到,“还有你床怎么滚得这么乱?”
“面条。”
“哈?”明瑛嗤一声,抱着臂一板一眼学:“我不在的时候,来亲戚来朋友都不要进我房间,更不要睡我的床,我不喜欢掉毛的东西,面条已经是极限,”明瑛走近了些,更觉熟悉,“对对,就是这味道,我绝对在哪闻过,而且隔得很近——”
“明女士你管得很宽,更年期爱幻想你怎么不去演福尔摩斯。”陆允信不耐地扔下电脑起身,路过床时,格外耍脾气地扯了一把被子……遮住小姑娘掉的几根长发。
陆允信插兜,步伐、表情均为松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