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不少穷惯了的,有了钱之后要么就大手大脚的收不住,要么就扣扣搜搜的,舍不得用。
这一顿饭吃了一个小时,任国庆好不容易在这座陌生的城市拉到了能吐苦水的人。
对着容白和江岩柏就倾斜了一个小时的负能量,他收不住嘴,就差没把自己祖宗十八代的底子给倒出来。
不过一个小时,容白就知道了这小子的爸爸是个做运输的,在他们那边属于地头蛇,整个市的车队都是他在管,有一笔小钱,现在就等着钱生钱。
任国庆是没喝酒,要是喝了酒,估摸着连自己屁股上长了颗痣也要说出来。
有人天生就存不住话,遇到能说上话的人嘴上就没了把门的。
说的好听些,是天真,没吃过亏。
说难听些,就是傻,等着别人给自己找罪受。
就这种个性,做生意不亏都算好的了。
但是容白一听到车队,脑子里就打起了算盘。
人家在羊城那边有车队,为什么榕城就没有车队?有了车队,就能做快递行业了。
现在寄东西不方便,只有邮局能用,而且还不保证送到,东西掉了你哭的地方都没有。耗时也长,就一天的车程,说不定一周才能送到。
现在快递在国内还是个空白行业,人们要送东西出去,远了就只能去邮局寄。
近的就去车站找客运的司机。
让拿货的人也去车站等着。
比起格子铺,显然是做快递更有发展空间。
格子铺这个东西太容易模仿了,但是快递不一样。
容白盘算着这个,和江岩柏慢悠悠地走回宾馆。
“我说,我想到了个新生意,我跟你说说,你看能不能干。”容白对江岩柏说。
江岩柏点点头:“你说。”
容白就把自己的想法跟江岩柏一五一十的说了。
“前头也不需要扩张的太大,我们就先跑周围的乡镇和村里,先把一个市的快递网建立起来,再慢慢朝外头扩张,你看行不行?”容白自己也不太有底,他家里没做过快递的生意,不知道流程是什么样的,实施起来会有多少阻碍。
可是就像容白自己说的,要是一直反反复复不去做,越到后头,就越不会去做了。
江岩柏不像容白,他了解榕城,也知道这件事实施起来会遇到什么阻力,但是看着容白亮晶晶的眼睛,他说不出任何拒绝的话,只能微笑着说:“好。”
只要是你想办的事,不管有多难,我都会去办。
只要你永远像现在这样,眼睛里闪耀着星星。
卡车上要做两个司机,容白和江岩柏只能又包了车,价格很高,比市面上同样的公里数的价高了一倍。人家司机说了,你爱做不做,这么远我还不乐意跑呢。
也没有别的办法,容白只能气鼓鼓地同意了这个宰肥羊的价钱。
包的是个面包车,也不知道这车多少年了,看起来破破旧旧的,也没洗,外头都糊着泥。
容白有些嫌弃,但是也没办法,捏着鼻子也得上去。
江岩柏似乎是看出来了,就把自己的外套铺在座位上,让容白坐着。
容白坐也没有坐相,他倚靠在江岩柏的肩膀上,盘算着自己那边还剩多少钱。
原本江岩柏也没在家里放多少,但是好歹把保险柜填满了,现在保险柜里就剩下两三层。
粗略算一算,大约还剩十多万的样子。
这笔钱在榕城,至少是五六年吃喝不愁,可是容白知道,过不了两年物价飞涨,这点钱也就不值什么钱了。
想着想着,容白就睡了过去,他原本是靠在江岩柏的肩上,慢慢就滑到了江岩柏的怀里。
江岩柏像是哄小孩一样拍着容白的背。
这一路并不舒服,晚上睡的也是休息站旁边的招待所,连双人间都没有,只有大床房。
老板的态度也不好,房间里还有霉味,被子上还粘着上一个客人留下的长头发。
容白憋着火,他倒是想说一句不住了,哪怕睡车里也不睡这儿。
可是转头一想,车里好像也没干净成什么样子。
“你先在这坐会儿,我下去抱床干净的上来。”江岩柏安慰道。
容白也不阻止:“好,你再看看下头有没有买水,买几瓶上来。”
招待所里的热水壶他可不敢用。
容白娇气,江岩柏以前不知道,现在倒是看出来了。
小的时候,他认识容白的时候,容白总是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好像什么也不放在眼里。
就好像……好像看戏的人,他就看着戏,并不怎么入情。
只有现在,容白从天上掉下来了,变成了个凡人。
也有缺点,也有小脾气,也会偷懒,还会撒娇。
江岩柏的心就化成了水,变成了小溪,弯弯的向下流淌,想让沿岸的路上都开满花,给自己的心上人看。
他想照顾容白,长长久久的照顾着,容白要什么,他都给。
让容白离不开他。
两人把床单被套全换了,容白这才松了口气,好歹能睡人了。
容白洗完澡之后江岩柏才去洗。
两人就坐在床上说话。
“你说,要是你有了钱,你会干什么?不是一点点钱,是很多,以亿来计算,你会干什么?”容白忽然问道。
江岩柏还没想过这个问题,亿这个单位,对普通老百姓来说,那是一辈子都不敢想的数字,江岩柏抿着唇,过了一会儿才说:“把钱都给你花,你想要什么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