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在这样的情形下表态,无异于火上浇油。
君兰快速思量着,面对着潘太后的殷切期盼的目光,她顿了顿,脸上慢慢现出痛苦模样,轻哼道:“太后娘娘,我难受。”
这样的话一出来,屋子里的几个人俱都惊了惊。
卿则三两步跨到君兰的跟前,关切问道:“怎么了?怎么回事?”
君兰捂着肚子,□□了两声,低声道:“我也不知道。就是难受得紧,有些待不下去了。”
前些天她重病差点离世的事情,屋子里的几个人都还记得。
看她脸色很差,所有人都不敢再去为难她,急忙叫人来扶着她歇会儿。
“不用了。”卿则急得声音都有些发颤,“我来吧。我扶着她过去。”
听闻这话后,再看他那焦急的神色,旁人也不好多勉强他什么。
潘太后只能道:“好。”
卿则扶了君兰一步步往外走去。行至半途,还没出院子,就听到院门外有公公高声唱和。
“皇上驾到——”
所有人都停住步子行礼,“吾皇万岁。”
伴着这声音,元成帝大跨着步子进了院中。鹰目环视四周,冷声问道:“究竟是怎么回事?”
卿则挂念着君兰的病情,抿唇不语。
董皇后刚才讲了一遍后心里犹在难受着,也没开口。
最终还是潘太后怕君兰身子不适难受,让他们夫妻俩先行离开。她把元成帝叫到屋里去,将事情大致解释了下。
*
回去的路上,卿则扶了君兰躺好后,就在她身边安稳坐着。
车子慢慢行驶着。
卿则静默着看了小娇妻一会儿,突然开了口:“莫要这样了。和我说说,究竟怎么了。”
君兰原本还是拧眉闭着眼,听闻他这话,她有些拿不准他是什么意思,悄悄地眯起眼睛去看他。
谁知他正好也在凝视着她。
这样倒是视线刚好赚了个正着。
君兰很有种被捉到的窘迫,赶紧合上双目,又定了定神方才说道:“我也不是故意装病的。”她知道自己瞒不过去,只能实话实说,但是出口后还是有点羞耻感,讷讷地声音打不起来,“我想着,能够把九叔叔叫走就好,你们不要吵,慢慢想想,就有解决的办法。”
卿则早已对她的目的了若指掌。听她这样说,他丝毫的意外都没有。只不过还是重重的叹了口气。
“你这是何苦。”他抬手,轻柔地给她捋了捋鬓发,“倘若被人发现了你是在装病,到时候你要被埋怨的。”
君兰听出了九叔叔话语里的关心,开心不已,一把拉住他犹在她额上的手,低声道:“没事。若真发现了,我也有法子应对。不管怎么样,都要先把你带回家才行。”
她这样的语气逗笑了卿则。刚才接连争吵让他眉心紧蹙舒展不开,听了她这样带有几分霸道的言语,他倒是忍不住开心起来。
“好。”卿则并未再多说教什么,反而语气轻快地道:“往后遇到事情,我就等着你来救我。说好了,可不许反悔。”
君兰笑得眉眼弯弯,“不反悔。你倒是等我就是。”
两人又扯了几句话,没多久,就又重新陷入沉默。
他俩都是刚才经历过那场争执的人,现下感受着这周围的宁静,不知怎地,忽然之间就有些不想打破这种清净。
两人相依偎着,没多久,车子停在了清王府。
君兰在卿则的搀扶下正要走下马车,这时候有宫人策马匆匆而来。神色焦急,面带慌张。
因为君兰的车子驶得慢,所以卿则和君兰这里虽然是刚刚下了车子,距离离开皇宫已经有很长时间了。
听闻有人在外连声呼喊,君兰撩开车帘,立在马车边上,握紧了九叔叔的手,疑道:“我怎么听着这声音有点耳熟。”
骑马而来的公公分明是她所不熟悉的。缘何这声音里还掺杂着有些熟悉之感的声音?
君兰百思不得其解,卿则索性把她直接抱了下来。
待到她安稳地站在了地上,卿则方才踱步到那刚刚停下的骏马旁,冷声说道:“谁藏在里面。现身罢。”
伴着这一声催促,骏马上的人翻身而下。
只不过,策马而行的公公翻身下马后,马车上却并非空着的,而是还有个小小身影。
那身影原本藏在公公的衣衫里,所以旁人在外看不到他。
公公伸手要把马上之人下来。
“慢着。”卿则冷声说道:“他既是能够骑马过来,既然有胆量找我,那他就得有胆量下来才行。”
说罢,卿则的眉目又骤然冷了几分,“你,自己下。”
马上的小身影晃了晃,小嘴瘪着,碍于清王爷的威势,没敢反驳。
他一点点地挪动,最终还是翻身下来了。被卿则伸手一托帮了个忙,他稳稳停在了卿则的骏马旁。
“你倒是能耐了。”卿则道:“知道避开大人再随意来闯祸了。”
“我才没闯祸!”小小身影的卿天宏犹不甘心,“我是来讲道理的!”
“什么道理。”
“就是……就是……”卿天宏在前头看了半晌,最终望见了君兰,指了她道:“我就是来和她讲道理的。”
君兰正躲在马车后避开来人,想着到时候九叔叔处理完事情了就和他一起进去。
谁知道自己忽然就被对方给点到。
君兰疑惑着望过去,发现是卿天宏,就快步走了过去,奇道:“小殿下,您怎么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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